谁料眼看这汤药熬好了,刚端出厨房他却脚下一滑踩在霜上,将那一大锅汤药全洒在了地上,虽说锅子没破倒把自己胸前的皮肤全烫坏了。奴才已经打发人重新去煎,一会儿准送来,还请格格多担待一些!”
我正欲开口,尔雀却抢先了一步,大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大正月里弄撒东西,这不是触霉头嘛!其余的呢,总不止只煎了一锅吧?”
那个太监吓得两腿发颤,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吞吞吐吐的回禀道,“格格息怒,奴才已经将他送去辛者库了!呃……那小子端着锅子走在中间,他那一摔,把前后几个人全带倒了,其余的汤药……也洒了个七七八八……”
“什么,他身上有伤,你们不送他去太医院,反送他去辛者库!”我豁的一身站了起来,生气的厉声说道,“辛者库是什么地方我最清楚不过,那孩子才多大,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那个管事儿的兴许吓昏了头,居然以为我真的在问小太监的年纪,贴在地上回答道,“十……十……三,十三了!”
“你……你混账!”我桌子一拍,“还不立刻把人给我要回来,这事儿本格格不追究了!你、你可真够狠的,那汤药一锅足足有二十斤(两桶纯净水的重量),别说十三岁的孝子了,就是成年人不停手的端这么长距离,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还真敢让他去做!”
那个太监吓得面如土色,“格格恕罪,格格恕罪!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马上就叫人把他接回来!那……那小子伤得也不重,只是揭了一层皮下来,开春长好就没事儿了!”
我冷笑着点点头,“好哇,这还叫没事儿!”
尔雀忍不住骂道,“你也太混账了,居然把这种重活儿派给孝子去做!依我看这事儿怪不得他,全是你的责任,到现在汤药也没送来,明儿我就回了诺嬷嬷,再交给总管去处置!”
那个太监听了尔雀的话,哭爹喊娘的企图扑过来抱我的腿,“格格饶命啊,奴才不敢了!”
尔雀敏捷的挡在我前面,身手利落的将他一脚踢开,指着他大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格格不敬!”
“尔雀,算了!难得的大好日子,不要吵吵闹闹惊醒了太后!”我看了那如丧考妣的太监一眼,拉住尔雀制止道,“这事儿还是大事化小罢了,若是太后知道那小太监撒泼了汤药,又要念叨好半天了……不如……”
那个太监孔雀的打断我的话,鼻泪涕流磕头不断,生怕我改变主意,“兰格格所言甚是,多谢格格开恩!”
尔雀一跺脚,朝他凶道,“闭嘴!”
那个太监立刻就没了声响,只在地上发抖。我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把那小太监从辛者库接回来以后,直接送到我正房侧面的西耳房里安置,他暂时就留在我这儿养病了!”
“这……这不合规矩啊!”那太监眼睛里闪出一丝妒意,“按说不送去辛者库,就该挪出宫去休养……”
我又拍了一次桌子,模仿胤禛说话的神情,双眉一挑,不阴不阳的说道,“是么,这就不合规矩了?当初十四爷将我留在永和宫养伤,凭我当时的身份,德妃娘娘岂不是也不守宫规了?”
他吓得汗如雨下,气息不平,“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亲自去辛者库接人,定赶在半个时辰以内把人送来,不敢替主子招惹晦气!”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点点头,朝屋里的人说道,“若是明儿太后问起,也别说他洒了我的汤药,只说不小心被开水浇了一下!本格格见他送出宫去缺人照顾,一时怜悯就留他在宫里养伤,知道了吗?”
“喳,奴婢知道了!”包括地上那位太监,都心甘情愿的答道。
我清了清嗓子道,指了指墙边的西洋挂钟,“大家忙和了一整天也受累了,待会儿汤药即使送来也定赶不及在十二点以前收拾了,一会儿你们做完手中的事儿就全部下去休息吧!我这屋里来的人少,这浴桶多搁一、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后天早上你们派人来收走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