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一大颗大颗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吧嗒吧嗒的落在了结界之地上,还溅起了极小的水花。
泪水当真糊住了她一向犀利锐利的眼眸,所以,她没有看见,那根木头是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突然被什么黏糊的布料盖了住时,她才方然初醒。
因为落了水的关系,他的破烂羽衣变得很重很湿,而因为被血水浸透了的关系,他破烂的羽衣在粘到她的肌肤上时,她清晰感觉到了,那黏糊糊的感觉。
这样一件衣服穿在自个儿身上,若论以前,她定会恶心无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她竟自然而然的屏蔽掉了,唯一仅留下的,只有这件破衣烂衫上的,那一丝属于那根木头的余温……
没有去花过多时间去贪恋这件衣裳上残留的那一丝温暖,夜薇香紧忙抬头,不愿错失‘良机’的,赶紧的去木头小墨墨身上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了何种的程度。
岂料,那该死的止不住的眼泪糊住了她的眼睛,让她根本就一点也看不清楚。
“该死……。”低咒一声,薇香紧忙伸手去抹自己眼睫上沾满的泪水。
却不料,有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却先她的小手一步,触碰上了她的双眼。
那东西很小心,也很奇怪,用的竟不是擦拭的动作,来除尽她濡湿了眼睫的泪水……
当些许光亮终于重新射进了她的血色瞳孔里时,她依稀的,清楚的看见,那还在笨拙的为自己擦拭泪水的,不是她原本以为的手指,或者手帕袖子之类的东西,而是……木头的唇。
一时之间,她有些愕然,也有些恍惚起来……忘记了拒绝,也忘记了制止。
也许,很多人若是看到这一幕,定会以为这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定是做了那档子不耻之事,男子为了安慰女子,才为其吻去眼泪。
但是,这龌.蹉肮脏的念头,定会很快,在两人的,一个纯洁无暇的笑容上,一个迷茫天真的神情上,蚕食殆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呼喊,这一切才戛然而止。
“小姐?小姐你去了哪儿,知会奴婢一声可好?!”浴池外,传来的是侍女焦急的声音。
夜薇香闭了闭迷茫的眼睛,清明之色渐渐从血色的瞳底浮了起来,软糯的声音透出一丝意味难明的不快,“何事?”
问话间,她一手捂住了孔非墨还要在自己眼睛上继续动作的唇,视线正色的开始打量起孔非墨身上的伤势来。
只是在看了一眼,她眼色便立刻沉了下去,脸色更是铁青的可怕。
只见孔非墨的身上果真是瘦的皮包骨头了!可这比起他身上那一条条可怕的,像一条条黑色蜈蚣的伤疤,像一条条巨大血色蚯蚓的新伤,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更可恨可气的是,他的伤口里,还被那明显的施虐者,撒上了或白色或粉红色的粉末!
她轻轻一嗅,就能清晰的闻到,那白色的粉末是食盐,那粉色的竟然是媚药!!
这就解释了,他的手滚烫的那么不正常,她为什么一碰他的衣服,他就怕成了那个样子的原因了……
“是谁?!”夜薇香冷冷的盯着这些可怕的旧疤新伤,声音是骇人的阴森。
到底是哪个混蛋,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伤他,对他施行这么恶心残忍的性.虐.待?!
她一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无论,是谁!
思及于此,她眼神里,漾起了一抹冷酷的嗜血之色。
“禀小姐,是锦绣侍郎与其它几位侍郎,要前来伺候小姐沐浴……。”毫不知情现在夜薇香是个什么样的危险状态的侍女,还语带欣喜的滔滔不绝的回话道。
显然,是容乔小姐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消息,由经乔娇馆这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们,给传到了容乔以前养着的那些侍郎的耳朵里了。
这么好的,能再次复寵的时机,他们怎么能错过,怎么能不争相而来?
可,现在这个情形……
夜薇香几乎连想都没想,立即愤怒的娇斥一声,“滚!让他们都给滚蛋!全都滚出乔娇馆,滚出盘云楼!!”
一群假意曲意逢迎的各界细作,为了情报就那么下贱的想做别人的男寵,简直令她倒尽了胃口!
之前没把他们赶出去,那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譬如上次的那些假情.报,葛明葛长老就是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了他们这些细作开发出的爪牙奴才。
原本,他们都是她夜薇香棋盘上可有可无的导火线棋子,白白养着,只要不来荼毒她夜薇香的眼睛,不来扰乱她夜薇香的生活,她夜薇香倒是也可以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们却偏要在这节骨眼上,竟敢前来撞到她夜薇香的枪口上,那么抱歉,他们对她夜薇香也就再没有了半点的利用价值!
因为她突发的愤怒,不但外头的侍女和一众侍郎吓得不轻,就连近在她面前的孔非墨也如同受惊了的小白兔,吓得又连忙跑回了之前的那个位置,把自己又缩成了一团。
夜薇香尚来不及去安抚木头小墨墨,外头立马就响起了哭天抢地的嘈杂声,令她不悦的蹙紧了眉峰。
“哎呀!小姐不好啦!锦绣侍郎晕过去了!还,还有其他几个侍郎说是要去上吊跳寒池去了!!”侍女焦急而呱噪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夜薇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