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岭外五里,奴隶正在搭建营帐,埋锅造饭。弓弩大队则躲在搭好的帐篷中休息,还有人拿出偷藏的火梨酒美美灌上几口。这大雪天赶路,可把他们这帮爷累坏了。反正男爵不在,喝两口缓乏驱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在也无所谓,这次出来又不是打仗,无非是杀几个贱民而已,用不着那么规矩……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大批军队列阵而来。弓弩大队压根就没派斥候侦查,还是干活的奴隶看出不对,赶来禀报。
结果,喝上听的弓弩手一顿臭骂:“给老子老实干活,别鸡掰偷懒。”
禀报的奴隶不但挨了顿骂,还被附赠两记脆生生的耳光。天寒地冻,奴隶又没什么防护,耳朵早就冻硬了。两记耳光下来,一只耳朵应声而落……
打人的弓弩手掏出半拉烤饼扔给那个奴隶,道:“滚,掉只耳朵给你个饼,便宜你了!”
这下,再没人说什么了。直到一个喝撑的弓弩手出来小解,才发现四面八方的大军云集,整个营地已经被包围了。
“贱民……”随着这家伙一声刺耳到极点的尖叫,部落八旗的第一战也拉开序幕。
索尼训练出来的弓弩大队,战斗力确实不弱。不少人听到尖叫,就拎着弩弓钻出帐篷。这帮喝得快找不着北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出来拒敌,而是抱着打猎的心思。可看着部落大军顶盔掼甲,手持长枪板斧,杀气腾腾的靠近之后,立刻就结阵放箭……
“咻咻咻……”一连串弩箭破空声响起,几百支弩箭射向百步外的贱民。
不少弓弩手还抱着射死一批贱民,对方就会溃散的希望。可弩箭射出之后,他们才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天真。
因为距离近,几百支两尺长的弩箭都是平射。每一箭的力度,都能把排着密集队形,胸前挂块破铁板当盔甲的贱民,射成羊肉串。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带着劲风的弩箭,刚刚射到贱民身前不足一尺的距离,就像被九级大风迎头刮了一回,不是歪歪斜斜的坠地,就是被弹起来老高,没了准头。只有三四个贱民倒霉,腿上中箭倒在地上……
弓弩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们真心想是大风刮的。可这会细雪飘飘落地都是直线,温柔得一塌糊涂,哪里有什么风?
就在这时,一阵龙吟般的哨声响起。缓步靠近的贱民发出惊天怒吼,猛冲而来。弓弩手急急上弦装箭,可哪里来得及。贱民转瞬即至,无数蓝幽幽的板斧长枪已经杀了过来。弓弩手只能扔了弩,拔出随身的腰刀应战……
贱民骁勇异常,口中怒吼连连。前排抡着板斧猛砍,后排的人顺着缝隙用枪捅。再往后的贱民挤不进来,就把武器往里砸……
弓弩手刚一照面就倒下去一半,不得不缩成一团。尤其是面前的贱民浑身染血,那狰狞的面容就连地狱魔族看了,都会胆寒。他们一刀刺过去,贱民甚至连躲都不躲,而是举起板斧猛剁,跟他们以命换命……
一个弓弩手听着凄厉的惨叫,看着同伴的骨头被砸断,脑袋被砍飞,腥热的鲜血从腔子里喷出老高,终于崩溃了。他嚎叫着想跑,可刚一转身,就有七八杆长枪刺了过来。
一连串密集的“噗噗”声中,那个逃跑的弓弩手发现自己胸前多出七八个蓝幽幽的枪头,就像插在水果里的牙签。不过,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
距离厮杀的战场二百多米,第二军列阵而立。军阵后方是二十名军医,左侧是马扎里率领的二十名侦查骑兵,右侧是三十个候鸟。前方则是一处四层麻袋垫起的台子。威震天正和蒙罗、何长老、还有威豆,瞭敌观战。
五百弓弩手被人数多达八千的八旗围攻,就像几条毛虫被蚁群撕咬。随着一股股喷出老高的血柱,还活着的也就剩下一百冒头……
威豆一个劲地撇嘴,神情那叫一个不满。部落八旗明明是后备军的角色,他们第二军才是正经八百的正规军。按理来说,应该是第二军主攻,部落八旗打下手。现在可倒好,后备军在前面杀得热火朝天,第二军反而成了擦屁股的角色。唉,看这战况,他们连屁股,可能都捞不着擦了……
威震天对威豆的郁闷,视而不见。第二军和真尼玛傻的人死磕半天。嘉德骑士团被分尸了,斧枪营和那些充能学徒也完蛋大半。不过,打仗总要有牺牲。哪怕第二军靠着肽蓝精铁的武器装备,依旧有六十三人战死,轻重伤近二百……
原本,威震天还想让经历一场大战的第二军休整,顺便看守俘虏。可看第二军瞪着血红的眼睛,拎着板斧围着那些俘虏转悠,赤裸裸的表达着不怀好意。甚至连军医奉命疗伤,都得绕着他们走。
威震天觉得,还是让阿狗率第一军留下好点。不然等他劫了辎重队,剩下那点俘虏说不定就是一地死尸……
八旗围攻弓弩手,威震天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关注了。只要八旗族人,不是懦弱的本性发作,八千打五百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是唐驴子、袁菜头、王顺心这些战士充任的长老,全都带头冲锋。各旗战士受其激励,也是人人奋勇……估计再过片刻,也就该结束战斗了。
现在,威震天的全部心思都在上千辆装满辎重的大车上。先不说辎重都有什么东西,就是拉车的两千匹马,就馋得他直流口水。
刚才发动攻击的时候,威震天本想命令一半八旗先把辎重队拿下。可是,有好几百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