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李肃仪这是去哪啊?”
逸韵轩的奴才怎么会在此处,难道……李肃仪赫然扭头往后方投去一眼,目中恨色闪过,转回头来却是一脸笑容,柔声道:“顺子、诚子,你们倒是好悠闲,这大清早的怎就逛到了此处?”讪笑两声,“你们堵着路,我过不去啊。让让吧,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翠袖姐,不是咱们不给你让道,可娘娘有事要找你问话,还得请你随咱们回去一趟。”顺子嘿嘿一笑,一个眼色递给诚子,快步靠近李肃仪。
“干什么,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李肃仪惊慌起来,紧张地看向四周,张口便要大喊。
顺子抢步逼近,一把就将攥在手中的布团塞入了李肃仪口中,诚子也扑上前,与顺子一左一右牢牢架住李肃仪就往回拖。
“唔……唔唔……”李肃仪声声呼救都噎在被布团堵得严实的口中。她奋力挣扎,奈何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挣脱不了两名内监的胁制,只得由着他们拖着,眼睁睁地看着武茗暄等人缓步走近。
瞧见李肃仪被人架回,武茗暄懒洋洋地拨了拨垂在耳侧的珠玉流苏,笑问:“肃仪的心可真够诚的,这么早就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肃仪情急之下,握手为拳把手中密信捏成一个纸团,假意挣扎间,反手往竹林内抛去。
不待武茗暄吩咐,陈禄哼声一笑,奔上前拾起落在竹林内的纸团,返回来,躬身呈上:“娘娘。”
“你怀疑摄魂香一事是本宫陷害珍妃?呵,呵呵……皇上亲自彻查,金口玉言下的决断,你也敢怀疑?”武茗暄展开纸团,粗略瞄了一眼,扬手冲李肃仪挥挥纸条,笑得很是妩媚,“你确定,这张纸条交到皇后娘娘手中,皇后会不惜推翻皇上的定论来给洛美人平反?你又焉知,这不会是你的催命符?”
“唔……”含糊的声音带着怒意,李肃仪扭动身子,猛劲几脚往抓着她的两名内监腿上踢去。
两名内监吃疼,却是纹丝不动,只拿眼望向武茗暄。
武茗暄淡淡一笑,侧目冲陈禄递过眼色。陈禄早看得心下发火,得了主子首肯,冲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刮到李肃仪脸上。
左脸颊蒸糕一般肿了起来,疼得李肃仪滚出了热泪。她心知今日是善了不得了,双目圆睁,忿然瞪视武茗暄。
“以前,你也受过掌刮。那时候,本宫还亲自给你上药。本宫觉着,那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你呢,你还记得么?不,你不记得。”武茗暄款步上前,凝目打量着李肃仪。
脸上火辣辣的痛楚真像是重现初随慧妃入宫遭受瑞昭仪责难掌刮之时,李肃仪的面色霎时惨白,泪眼中呈现出灰败之色。
“李肃仪啊李肃仪,青浅凡事都让着你,更是不管不顾地来求本宫饶你一命。她把你当姐妹,可你呢?你却利用她!”武茗暄倾身向前,两指掐住李肃仪的下颚,笑着摇头,“呵,模样这般乖巧,怎就长了一副白眼狼的心肝?即便本宫对你从轻发落,你也不会感恩,反而终日惶惶,总觉得本宫终有一日会要你的命。本宫早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心里满满都是yù_wàng,怎么可能记得旁人对你的好?你以为,本宫真信了你的说辞?哼,你怎么就不想想,本宫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再三说起皇后是洛美人的表姐?你就不曾想过,这会是……”
“娘娘,上边似有一顶步辇下来。看样子,像是容德夫人。”一直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陈禄突然慌忙凑近,附耳对武茗暄道,“娘娘,要不,咱们先回?”
“这条路……容德是故意来此见我的!”武茗暄半眯着眼往高阶上看了看,却已瞧不见步辇,只见两顶华盖在竹林后方沉浮。她神色微变,疾声下令:“陈禄,快!”
高高的石阶右侧,梧桐树叶随风微颤;左侧,密集的竹林一望如墨。
六名内监抬着金漆重明鸟的步辇小心翼翼地步下石阶。容德夫人正襟危坐步辇之上,晦暗不明的眸色昭示着她正在琢磨着什么。步辇下完阶梯,容德夫人微微抬眸望向廊口处,遥遥看得武茗暄领着三两宫女站在廊中观竹,不禁嗤笑:“不愧是近来最受皇上宠爱的慧妃啊!”侧目扫一眼两侧心腹,挑眉道,“你们瞧,慧妃这么一打扮,是不是还真有狐媚惑主的姿色?”
“娘娘,由她怎么作,也比不得娘娘天生丽质,雍容华贵呀!”最善讨好卖乖的楚韵赶紧奉承。
容德夫人斜睨楚韵一眼,没有多言,手指轻轻在膝上点了点。祈荫会意,低声命内监们落辇。容德夫人扶着祈荫的手下了步辇,向着武茗暄款步行近。
“慧妃好兴致啊!”容德夫人掩口笑语。
武茗暄恍然偏头,似是很意外容德夫人的到来般怔了一瞬。转瞬回神,她颔首浅笑:“夫人也是瞧着时辰尚早,来此欣赏竹林晨光?”
祈荫见武茗暄如此姿态,不禁蹙眉道:“慧妃娘娘,夫人当前,怎不见礼?”
“哎……慧妃出自世家,却并非生养在世家,自然是少些规矩的。皇上跟前,她都不见礼的,何况本宫这区区夫人?”容德夫人抬手制止祈荫,面上笑意盈盈,话语间讽刺意味却是浓烈。
如今的慧妃再不是当初那个谦和恭谨的女子,既然是妖妃,言语上都不能吃亏。更何况,眼前是容德夫人,武茗暄更是不会弱了气势。
“夫人这话就有失公允了。皇上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