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又说了会话,倒是相谈甚欢,和方才三庶妹那抽抽噎噎的样子一比较,自是好了许多。
大抵是因着心头的郁结舒缓了不少,苏映月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淡笑,那双眸子亮亮的;兴许真的是情到浓时,一向很是含蓄的三庶妹竟还破天荒地和她说起了她想象中与韩绾生活的日子。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买座小院子,再买几亩田地,养上一群的鸡鸭,种点小菜。他出去做事,我便在家里照顾他的娘亲,再做好饭菜等他回来。”
苏映月眉眼弯弯,面上一派憧憬。
一侧头,却见自家长姐对着她笑着,忽地就反应了过来,一张小脸便羞红了:“大姐姐,您可别笑话我……”扭扭捏捏,却是抿紧了唇,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看那模样,好似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一般。
苏念语却是温和道:“我又不会取笑你,倒是觉得你描述的这种生活很好。”
苏映月的眸子亮了亮,唇角终是轻轻往上勾了勾。
想着不知不觉中,她拉着长姐已经说了大半日的话,不觉又有些忐忑:“大姐姐,您这几日一直很忙,我竟还缠着你说了这些,当真是我太自私了,竟都没为您考虑一番。想来您方才应该也是有事无意中经过了这里,故才看到了我,您却留下来听了我一顿牢骚,当真是妹妹的不对。”
苏念语摆了摆手,“三妹妹何须客气,姐妹之间唠一唠不也正常的吗?再者,你现在摊上的事也不是小事,憋在心里头只会越发抑郁。”
苏映月嗯了一声,面上黯了黯。
苏念语心知她又起了担忧,便安慰道:“这件事急不得,况且,也并不是什么法子也没有,你只管如往常那般即可。总归还有肖姨娘和我。”
苏映月又应了声,看那树下端着水果不住来回走的丫鬟,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元香元秋走了过来。正好见自家姑娘抬了手揉了额头,便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问完之后,元香便下意识地往后一扫,目光停留在了那远去的少女身影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三姑娘说了什么话或者什么事。让姑娘心里又添了堵。
却不想,自家姑娘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维持着她揉额头的动作道:“不过是近来的事情多了些,脑子里有点乱罢了。”
自家姑娘都这般说了,元香也不敢再胡乱猜测。
苏念语又在原地坐了会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两日,因世子爷的关系,苏念语倒是没时间往汪府跑,即便如此,对汪旋的一举一动仍是十分清楚,得知她那边没什么异常自是再好不过的。
又觉得。如今以她的状况也并不适合陪着汪旋。
到底苏府里头也是事情一箩筐,除开世子爷相关的事儿不说,刘姨娘被关禁闭了几日便又出来了,想来又要开始兴风作浪了;而一同被禁止踏出院子半步的二庶妹这几日却表现得十分乖巧,守礼不说,还总是让每日过来巡视一次的李妈妈带话回去问候,什么祖母身子可好些了没,有没有按时吃药,睡得好不好之类的,就如贴心的小棉袄一般。
又总是让李妈妈把她日夜不断抄好的经书带给了祖母。说都是她的一片心意。最开始的时候,祖母并没回应,可苏念语昨日听说,祖母让李妈妈给二庶妹带去了一瓶除疤的药膏。
……想来。祖母是心软了。
苏念语却不觉得意外。
到底是她的亲孙女,以前又是被她疼着长大的,饶是如今身败名裂,清誉无存,却也不想做得太绝。额头上磕出了个大口子,她总也不想看着上面留了疤。把一个清秀的孙女变成了有伤疤的丑八怪。
以后仍是要嫁人的。
更何况在祖母看来,发生在二庶妹身上的那些事,祖母一直认为过错大多在刘姨娘教导不善造成,故,虽是母女二人一同被禁闭,可二庶妹显得自由得多了,日子也好过得多了。
她之前路过一处园子的时候,还看到二庶妹额头上绑着个纱布,在园子里走动赏花。
如今,刘姨娘好不容易出来没几日,便盘算起折磨三庶妹了,她总觉得这二庶妹也安分不到哪里去。
……
苏念语这一想下去,便是没完没了,总觉得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就这样恹恹地在玉兰苑里窝了好几日,直到汪旋自个儿找上门来。
当是时,汪旋径直推开屋门的时候,苏念语正百无聊赖地侧躺在美人塌上,前面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置着一盘晶莹剔透的黑紫葡萄。
少女似在想着心事,白皙的小手却是伸到盘子里无意识地拧下一颗葡萄,放在手里揉个半日,直到爆开了,揉烂了,才放回盘子里,又继续摘下一颗来重复之前的动作……
汪旋就坐在不远处的圆桌上喝了足足半盏茶,看着少女揉碎了第十三颗葡萄,正欲对第十四颗下手时,她着实坐不住了,象征性地咳了咳;生怕少女一时想事情太入迷没听到,还特意咳了好几次。
彼时,少女才似乎醒了过来,拿明亮的眸子往汪旋的方向望了望,才忽地从美人塌上坐了起来,面带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下一刻便上穿上了鞋子,很是欢喜地走了过来,又把汪旋拉着站了站,看了一圈之后才道:“你这几日似瘦了些,不过还好,神色看着还是红润润的。”
汪旋心知她指的是什么事,却只是坦荡荡一笑,“都过去的事了,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