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曲歌虽然依然脸色憔悴,但是已经能够自由行走了。医生把他叫到了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扭头十分惊讶地望了我一眼,然后,他朝着我走了过来,当着许多接他出院的人的面,不由分说地把我搂在了怀里。
我已然明白医生告诉了他什么,不然,他何以把我搂得如此地紧?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胜男,我再也不会失去你了。”
“嗯。”这一回,我给了他肯定地回答。
他松开我,拉着我走到了曲阿姨的面前。他把我的手握得很紧,他显得特别地激动,他拉着他妈妈的手说:“妈妈你总说我选的女人不行,这一次,我想告诉你,你错了。”
当时曲阿姨就哭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得稀里哗啦。然后,她拥抱了我。
许久,她终于缓缓地对我说:“阿姨就想说一句,阿姨错了,你是个好姑娘。”
那一刻,终于轮到我哭了。我觉得用了那么久的时光终于换来了这么一句话,好感慨,好心酸,好想哭。
我们三个人抱着哭成了一团。谁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矫情,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因为曲歌的康复而抱头痛哭。其实,哪里是。
我们哭的,是我们又一次在彻底的破碎后又一次无缝贴合,是我们曾经渴望许久的肯定终于姗姗来迟,是命运的残忍让我们不得已在经历无数坎坷之后才明白最浅显的道理,是每一次劫后余生之后还能紧紧相拥的这一份融洽……天知道,经历那么多之后还能抱在一起,有多么地难。
我安顿好了省城的工作之后毅然回归,把曲歌接到了我的家里疗养。曲阿姨不敢有意见。
我们,经历的事情足够多了。唯一欠缺的,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光。他从没停下来过,我也从来停下来过。一场大病,倒是让我们一下都停了下来,知道如何去静静体会人生了。
我挖空心思给他做各种各样有益于他身体的美食,他也开始在我的阳台撒上各种各样的花种子,我们每天早晨一起去公园里跑步,每天黄昏一起牵手在夕阳下散步。散步的地方,便是那片已经改建成广场的荒地。
我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和他讲荒地上的故事,他也会跟我分享许多从前从未讲过的故事。比如,他和顾永源的过去。
我才知道,原来当年顾永源曾经叫过他大哥,他们也曾通宵地在网吧玩过游戏,他曾经去接过顾永源放学,他甚至冒充过顾永源的哥哥开过家长会……他们有一段时间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只可惜后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后来,曲歌说了一句话:“其实,顾永源很像另一个我。只不过,他比我更勇敢,更没有顾忌。”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假如驴头还在世,会不会活成曲歌?……但是我转念一想,连忙否定了自己。不,驴头永远不会是曲歌,因为驴头的身后没有那么多的牵绊。
我轻轻一笑,我说:“我们都成为不了他。但是他,只要想,便可以成为我们。”
曲歌听完,沉思了许久后,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由衷地说了一句:“对。但是我们可以无限接近他。”
诠释得不怎么好。太困了。文章快接近尾声了,亲们还有什么想看的,赶紧说吧,尽量满足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