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个传统的节日,它虽然不比春节来得浓烈 ,但也被国人相当的重视,新年这一天,a市的大街小巷到处摆放着各种礼炮和年画,还有各种映衬年味的一些民间小玩意儿,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鞭炮声在这处处洋溢着新年气息的城市里更加显得春节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都说过了新年就是春节,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依照中国人的习俗,不论身在何处的人在这一天都会回家团聚。可是有些职业,有些人即使在这一天也不能团聚,比如:医生,又比如:病人。
a市陆军总院的icu病房里,即使今天是新年,是国人最在意的节日之一,可是在这里没有节日,更没有任何欢快祥和的气息,整间病房里都沉侵在一种极度悲伤的氛围中,不光这样就连一直守在icu病房外的家属也是一脸愁云,那脸上的悲戚是浓的任何欢笑也难以抹开的痕迹。
这时,icu病房的门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面带口罩的中年男子,蹲守在一旁的家属立刻一股脑的围了上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而急切的表情。
其中一个留着齐肩中长发的女子第一个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焦急而坚硬,“医生,我弟他怎么样了?”
问话的女子是傅雯婕,一个小时前刚被她父亲召回来,本来今天是她和陆年华相亲的第一天,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她就被父亲急急地召集了来,电话里父亲只说了一句,小年病危,速来。
只一句话便搅得她思绪紊乱,心脏开始剧烈的疼,虽然她一直以为像老弟那样强健的人一定不会有事,可是一想到父亲说病危,突然间她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跟陆年华急急告了别就一路开车到医院,看到傅家整个家族的人都站在危重病房的门口,她的心就那样“突——”的一下悬了起来。
四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此时已经晚上七点钟了,傅雯婕觉得再这样等下去她或许会神经错乱,好在这时icu病房的门开了,医生出来了。
她便是什么也不顾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此时,薄薄的灯光打在她精瘦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助的惨白,仿佛如果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就此离去她也会活不长久一般。
万主任望着傅雯婕,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无能无力,抬眸环望四周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期许的表情,突然间他觉得他此刻的压力极大,此时此刻要是躺在里面的那个人病情稳定渡过难关,那么他将会带给这些人多么大的希望与欣慰,可是,没有,此时此刻躺在里面的人恰恰是命在旦夕,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一股清风都可能随时结束他的生命,这样的结果他该怎样告诉家属?
又或者说他怎么忍心看着这些或老或小,或苍老或年轻的面孔在自己面前落泪?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他们的职责,而同样宣布生离死别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尽管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再次抬眸间,万科的眼睛里已经变成一贯的冷漠与疏离,声音亦是带着一贯的生硬,“家属准备后事吧。”
他说完整个空间都变得极为静谧,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被瞬间抽离,万科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身后是诡异的安静,那种静让万科的心莫名的一痛。
作为医生,他治病救人行医十余载,这种安静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他知道那是一种悲痛到极致的反应,那是一种痛到连哭都觉得不能表达心中伤痛的表情。
在万科离开走了十余步的样子,身后突然如洪水暴发一般的大哭起来,那种悲痛的哭声,是任何一个人听见都忍不住内力悲恸的渲染,万科的脚步顿住,伸手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迅速进了电梯。
icu病房门口,傅家的人哭做一团,傅妈妈是哭的最为伤心的一个人,她从来也没有想到儿子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离开她?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傅妈妈大哭着,她几乎是放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悲痛统统发泄出来,傅雯婕眼圈红红的,她走过去企图搀起坐在地上的哭的悲痛欲绝的傅妈妈,却怎么也搀不起来,所幸也不搀扶任由傅妈妈将心中所有的不甘都哭出来。
傅爸爸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他平日里保养的丰盈的脸庞此时也是老泪纵横,才短短几天他的两鬓已多了无数的白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微微叹息间,心里也痛的无以复加。
突然傅妈妈爬到傅爸爸的脚下,拽住他的裤管,抡起拳头疯了一般的捶打着傅爸爸已经干瘦的双腿,哭声悲恸的让人落泪,“孩子能有今天都是你害的,这下你满意了吧,孩子都这样了,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傅爸爸就像木偶一般任由傅妈妈打骂着,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急急下涌,对,他该死,自从这几天小年住院以来,他已经在心里将自己骂过千遍万遍了,孩子大了想干什么由着他就是了,他干嘛要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的身上?
现在仔细想来,小年自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表现的很优秀,他的性格也是极好的,不骄不躁,从小到大,从不在同学面前炫耀自己的家室,即使大学毕业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挣到了他人生当中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