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难民而言,“大吃一顿”几乎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诱惑。刽子手带着难民来到集市,当着难民的面,买了两斤牛肉、一斤水煮花生、一只烤鸭、半斤茴香豆,最重要的,还打了三斤黄酒。难民看着是垂涎三尺,哪里还想得到“天上掉馅饼”是多么不靠谱的事情?
刽子手先前早已打通了各种关节,来到牢房,牢头拿着刽子手给的“宣统大宝”,早去花街逛窑子、喝花酒去了!刽子手将那难民带到牢房,对着难民表明身份道:“我就是巡捕房的一个牢头,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是要全天守在这里当差的。苦不堪言,没有时间出去寻欢作乐!我让你过来,就是帮我顶上这个差事,吃喝供着,睡就睡在这里,每个月到了月初的时候,我再供你一点赏钱,你也能出去吃喝玩乐一番,你看中不?”
“中......太中了!”这个时候难民就盯着刽子手手中的“饕餮盛宴”呢,嘴上满口答应道:
“那成!我也不废话,开吃了!”刽子手将菜铺满桌,给难民暖酒,难民腹中空空如也,哪里还能去管那黄酒?先抓起一个鸭腿生吞海咽的吃了起来。刽子手自顾自的热气了黄酒,当然,在热黄酒的时候,一部分黄酒免不了要放入一些méng_hàn_yào。含有méng_hàn_yào的黄酒热好,那边的难民已经将几乎一只烤鸭吃尽,刽子手连忙将牛肉递上,招呼其多吃,难民满嘴的油,有了一只烤鸭垫肚,人顿时精神了很多,人一精神。话就多了,别有用心的刽子手听其一番说辞,心中也笃定不少:敢情这难民家乡闹灾。没办法,逃荒逃到鱼米之乡的邬熙。对于刽子手而言。让这样的人做替死鬼,那是最好不过了:因闹灾死掉的人压根就无法统计!他死了,没有人会牵挂他。刽子手也顺手给那难民倒上黄酒。那难民哪里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口黄酒一口牛肉,吃的云里雾里,等半斤黄酒入肚,难民开始犯晕了,还有一丝清醒的时候,还在那边不好意思的对着刽子手说道:“哥!许久没有喝酒了。酒量弱了不少,晕晕的,应该是醉了吧!”刽子手见阴谋得逞,心中乐开了花,满脑子的都是那白花花的300银元,越是想着银元,就越是劝着难民喝,“弟,我俩第一次把酒言欢,醉就醉了!你就安心的睡。睡到醒来,哥再请你吃!”刽子手嘴上这么说着,手里也不停歇。又把黄酒给难民斟上了!
“哥......你怎么不跟着喝一点?”这个应该是难民的回光返照吧,突然清醒了一把。刽子手见过太多的风浪了,对于这“戳中软肋”的问语,刽子手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自打哥做了这个行当,每天都能喝酒吃肉,今天兄弟来吃,先紧着兄弟!等兄弟吃足喝饱了,哥再吃!”
难民还能再吃吗?显然méng_hàn_yào已经发挥了药效。当难民喝过刽子手斟上的酒后,就趴到了桌上。昏迷不醒了!
刽子手可以下手了......他先是找到供应商的弟弟,将其所穿的囚服和难民的衣服兑换了一下。供应商的弟弟起初嫌难民的衣服脏,不愿意穿。立马被刽子手一声恫吓道:“你是要活还是要干净?”这话比拿着刀子逼着换衣服都有效,供应商的弟弟一股脑的换好了难民的衣服,刽子手将其送出了牢房,随后自个儿有折身返回牢房,将昏迷不醒的难民做了一番“打扮”:那难民的脸给弄花了!这么做是为了应对明天押往刑场时的当街游行,保不齐有人认得这个难民或者认得供应商的弟弟,那就麻烦了,弄花了脸,随你们怎么辨认都认不出,算是断了后顾之忧。弄花了难民的脸后,刽子手又给昏迷的难民灌上了一些méng_hàn_yào,刽子手得算好,不能在游行的时候让你醒过来,至少得迷迷糊糊,真等你清醒过来,大喊冤枉,还真有可能出意外。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刽子手才拿出没有放méng_hàn_yào的黄酒,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吃喝起来,等吃了大半,牢房的那班兄弟也逛完花街回来了,个个也都是喝的醉醺醺的,一回牢房倒头便睡,谁来顾及这牢房里发生了什么变化?(编者按:或许有些读者会问:这牢房里难道就只有一个死刑犯吗?没有其他的“狱友”看到吗?答案是死刑犯单独安置,还真没有其他的“狱友”可以看到!)
翌日,天刚蒙蒙亮,执行官就带着巡警来到牢房,提人问斩。牢头将愣在昏迷中的难民交给了执行官,执行官见其昏迷不醒,问是何故?牢头答曰:“昨日给其准备断头饭,按其家人要求,准备了好多酒肉,该人明知要死,也就不顾一切,喝个酩酊大醉,至此这幅模样!”执行官又问:“那该人为何满脸是伤?难不成昨日打架不成?”牢头又答曰:“昨日喝酒喝多后,像是疯了一样,又哭又闹,脸蹭地,面撞墙,故造成这等地步!”执行官见这牢头解释的还是合情合理,也就不再深究,赶紧执行完后,回家陪老婆孩子。就这样,破了相且昏迷的难民送上了囚车。
那年头,时局不稳,人人自危,有囚车游行,人们也不敢多凑热闹,生怕脑后辫子的问题被官方逮到,兴师问罪(张勋复辟后,要求民众套用旧制,重新留出辫子,没有辫子的,得买个假辫子戴上。没钱买假辫子的老百姓,就尽量不出门,省的招惹麻烦!),因此,看游行的老百姓并不多,到了范陶岭地界,更是空无一人,没有人跟着看热闹了。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