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绮和李冕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总算是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见他俩谁也不提发生了什么,白秀麒和江成路没有追问,四个人继续朝着礼堂的方向走去。
说来倒也是巧了,通道的尽头正好就是礼堂的地下室。黄秀绮用钥匙打开最后一道铁门的时候,白秀麒就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前面有尸体,小心。”
陈旧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杂乱的仓库影影绰绰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江成路凭着记忆找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惨白的光亮刺得大家一时间都睁不开眼睛。
过了两三秒钟,白秀麒忽然听见江成路嘀咕了一句。
“欸,死人呢?”
白秀麒赶紧睁开了眼睛,发现刚才用来包裹老鼠尸体的草席就搁在一旁的空地上,却是完全摊开的。
尸体果然不见了!
白秀麒和江成路面面相觑,但并没有迟疑太久。知道老鼠的尸体放在这里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地下室的门上了锁,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根本没法从外头被打开。
多方排除之后,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可能性。
“汤一朗!肯定是他把尸体给转移了!”
白秀麒激动了一秒钟,很快又冷静下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言自语毕竟还是没有用的,找到汤一朗之后一切都好说。于是他们绕开草席继续往前,打开地下室的门走了上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外出作业的人都已经陆续返回。因为大风随时可能刮碎建筑外侧的钢化玻璃门窗,所有前来避难的人员都被要求集中在礼堂的中央。原木色的地板上铺着三列整齐的草席,岛上的居民三三两两闲聊着。组织者想得倒挺周到,为了防止大家无聊,不仅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电影,设置了小卖部,还在场馆里摆放了不少书籍自由借阅。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黄秀绮和李冕决定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由白秀麒和江成路出面去找到汤一朗,再把人带去详谈。
可是白秀麒在礼堂里逛了两圈,江成路甚至连礼堂外附近一圈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汤一朗就这样消失了?
黄秀绮和李冕还在等待,于是他们决定先回去汇报。
那是礼堂后部二层的一个小房间。几乎被各种各样的机器给填满了,面向礼堂的那面是一堵隔音玻璃墙,正对着玻璃的是一个调音台。
很显然这里是整个礼堂的控制室,隔音性能自然很好,外面也看不见里头的动静。走在后头的江成路刚把门一关,黄秀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人呢?”
白秀麒摇了摇头,江成路摊了摊手。
“畏罪潜逃?”黄秀绮顿时紧张起来:“会不会直接开船逃走了?!”
“可能性不大。”李冕摇头。
“现在这种天气,除非他们想死,不然一定还待在岛上的什么地方。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赶在台风停歇之前将他找出来。”
“要不要告诉发动大家一起找?”黄秀绮提议,“汤一朗涉嫌谋害了我爸和老鼠,也应该让大家知道他的危险性。”
“但是也有可能引起骚乱。”白秀麒提醒:“而且,万一汤一朗不是唯一的凶手,这么做岂不就是打草惊蛇了?”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有道理,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忽然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江成路。
“……”江成路摸了摸鼻子,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就在这个时候,李冕忽然伸手敲了敲调音台前面的玻璃墙:“等等,下面那些人……他们为什么在看着我们?”
他这么一提,其他几个人也跑到了调音台边上朝外看。原先三三两两地分散在礼堂里的人们,如今全都抬着脑袋,朝着这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去!”
江成路首先发现了玄机,他指着调音台上的绿色按钮,又看向黄秀绮:“谁打开的?你干的?”
“当然不是!”黄秀绮也是一脸惊愕:“也就是说,我们刚才说的话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江成路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接下来的一切全都乱了。
人群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反复询问着几乎相同的几个问题。避无可避,几个人躲在屋子里头商量脱身的方法,最后决定还是向礼堂里的众人有选择性地公开一些内情。
虽然黄秀绮不太情愿,但是四个人里头也只有她还算有点知名度,于是被江成路连哄带骗地充当起了发言人。
可是她才刚刚别别扭扭地报出自己的名号,突然就看见玻璃窗右下方的礼堂侧门被人给推开了,有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家伙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捂住肚子没走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汩汩地流淌出来。
这一下,可真是乱上加乱了。
————
黄秀绮的发言被迫中断了。白秀麒和江成路率先跑下楼去。受伤的男人已经被众人团团围住,他是黄向远手底下的一个工人,就在刚才白秀麒还看见他在外头扛沙袋,
好在岛上的医生也在礼堂里避难,就拿着急救箱子过来检查。发现他下腹部的位置被锐利划开了三道五六寸长的伤口,血流了不少,但是并没有伤到脏器。
趁着检查的时机,江城路凑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汤一朗有关系。谁知道那人惨白着一张脸,只反反复复地说着两个字。
“海怪、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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