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唉!”齐鸣重重叹了一声。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傅义,叹着气摇了摇头,随即转身便追了出去。
华安也匆匆地跟了出去。
转瞬间,屋子里便只剩下林风、林云和傅义三人。
“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林风语气悠悠问道。
傅义收拾心情,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认真地看着林风,无比坚定道:“我相信你。”
短短四个字,已表达了他的决心。
“既然你选择留下,那我便倾尽所能,教你炼器,但最终能取得何种成就,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这一刻,林风终于认可了傅义的弟子身份。
林云扯了扯林风的衣角,低声道:“哥,你不是已经……”
林风笑呵呵道:“放心吧,虽然我失去了炼器能力,却不代表我失去了教导能力。”
傅义猛地跪下,高声道:“弟子傅义,拜见老师!”
他的心情无比激动,终于,他终于得到了林风的认可,成为了林风的弟子。
他的付出,没有白费。
“呵呵,起来吧。”林风笑着摆手,“我们不兴这一套。你只要以后用心学习炼器,我就十分满意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过什么,但他心里,对于傅远山的轻视,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便要用事实证明,即便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他,林风,依旧是可以教出优秀的弟子!依旧可以比那至高无上的六星炼器师教得更好!
没有人可以小瞧他,即便他只是一个废人。
微微抬头,瞥了当阳药铺大门外一眼,林风那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丝精光。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里守着了。”林风下达了驱逐令。
林云担忧道:“可是,哥,你的伤。”
林风笑道:“放心吧,这伤不碍事,威胁不到我的性命。”
“那好,哥,我明早再过来看你。”林云点点头。
半柱香后,傅义与林云二人便离开了当阳药铺。
走出大门的时候,傅义征询地问道:“你们铁匠铺已经毁了,今晚不如一起去客栈租两个房间,明日再考虑铁匠铺重建的事情?”
“恩。”林云心情不佳,低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个少年,在那淡淡月光下,朝着客栈走去。
刚走出几步,忽然一道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华叔。”傅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中年。
此人,正是刚刚追向傅远山的华安,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又回来了。
华安恭敬道:“少爷,是大人派我回来的。”
闻言,傅义神色复杂,心里满不是滋味,喃喃道:“父亲。”
“少爷,大人他其实真的很关心你。”这话本不是一个下人该说的,但华安看着父子两人差点因为此事而决裂,心中有所不忍,于是壮着胆子替傅远山说了几句,“大人虽然嘴上说不认你这个儿子,但实际上,大人却依然很关心你,他见我跟着他离去,于是特意安排我回来保护你。少爷,希望你,理解大人他的苦心。”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傅义低下头,身体一抽一抽的,泪滴从眼角滑落。
许久,三人的身影,从大街上消失了。
当阳药铺里,林风失神地躺着,眼睛睁着,一直盯着屋顶的横梁,一眨不眨,仿佛一汪死水。
须臾。
他眼角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浸湿了枕头。
屋子里寂静无声,但却弥漫着一股无言的悲伤。
在傅远山、傅义、齐鸣、林云、华安等人面前,他始终保持着乐观、开朗的样子,失去炼器能力,仿佛丝毫没能影响到他,对他而言,有没有炼器能力,似乎都无所谓,他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一个残酷的事实。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眼泪的急流。
他无力地抬起双手,尽管痛得撕心裂肺,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反应,身体的痛,如何又及得上他心中的痛?
失去炼器能力,便等于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成为一名伟大的炼器宗师的能力,失去了重振林家威名的能力,失去了为弟弟保驾护航的能力……
“啊……啊啊~!”
林风喉咙里传出痛苦的低吼,重伤的双手,竟是握成了拳头。
一道道鲜血,渗出体表,染红了纱布,看起来是如此可怖。
如此活着,倒不如死了了事!
可是……他又不甘,倘若在那一场爆炸中死去,那也就罢了,但既然没有死,那么他主动寻死,便等于是懦夫,更是自私的表现。他若死了,倒是轻轻松松解脱了,但活下来的林云,只怕一辈子都将生活在煎熬、痛苦、仇恨之中,他难以想象,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林云未来的生活,将会多么痛苦。
他可以这么自私吗?
“振作,我必须振作起来。”林风咬着牙为自己打气,“我决不能认输,不能向命运低头。”
他喘着粗气,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主人……”
“主人……”
“主人……”
在他完全沉浸在痛苦、悲伤中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但仔细一听,似乎又没听到,一切,都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他怔了一下,慢慢冷静下来,最终自嘲一笑:“林风啊林风,亏你上辈子活了三十岁,居然会为了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