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她吃的自然是如坐针毡,且不说饭桌上那些人和她不是一路的,光是她坐着,小惠和另外一个服务生在她眼前忙进忙出的,她就尴尬极了。
邬浪的不否认,也就相当于默许了,于是姚子绮在千锦汇的地位与之前又不能同日而语了。
于是这次迟到,除了她本人,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高层经理甚至暗说了,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的,考勤照划。姚子绮心里不高兴,把她当什么了?他的情妇吗?虽然事实上,他们的开始便是由此进行的,可被人这样直白的表露出来,她除了不高兴,还很愤怒,甚至懊悔。至于到底懊悔什么,是懊悔接受了那场交易,还是懊悔和那个男人有了关系,她没有深想。
她到洗手间的时候,洗手间没人,她找了个空位就进去了。小解后又哗啦一下冲了水,将门扣解开,复合的隔断木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
彼时,洗手间外,忽然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咚咚咚声。姚子绮站在门后理好裤子,估摸着应该是三四个人,准备将包从挂钩上取下来。谁知这时洗手台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快说快说,什么意思?那不要脸的女人又干啥了?”
姚子绮不由停了动作。便又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小声点,看看可有人。”
姚子绮下意识往门后缩了缩。
那些人只顾着感兴趣的话题,只粗粗一眼扫过去,见厕所隔断门都是半开的,只觉无人,便道:“没人,快说吧。”
便有一个声音,十分轻蔑的道:“你们别不信,我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姚子绮那女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成天在人前还装得多清高,也真亏她好意思做得出来!”
“怎么说,快讲啊!”
“我告诉你们,其实认识我们邬总之前她是有男朋友的,还谈了好多年呢,结果爬上了邬总的床,就一脚把人家踹了。”
三四个女人吃惊的啊了一声。
一个年纪稍小的感叹:“看不出来啊!”
便有人顶回去,“切,怎么看不出来,我看她就长得一脸不正经的样子,也不知道给我们邬总吃了什么*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子绮在门后听着冷冷一笑,知她说的是什么事。那是有次她陪邬浪同人在千锦汇吃饭,一个服务生粗心,将客人一杯红酒打洒在了客人的衣服上。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可那衣服偏是他已过世的女儿送的最后一个礼物。
客人心里再恼火,碍着邬浪的面子,也不好过多的指责。可邬浪却生气了,他容忍不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一定要开了那服务生。那服务生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生着病,全靠她一人养活,哭得双眼红肿。后来还是姚子绮忍不住替她求了情,邬浪才勉强作罢。
这事不多时便传开了,姚子绮便也更惹人眼红了。
姚子绮一直感觉那事有点狗咬吕洞宾的意思,那服务生虽然当时对她表达了谢意,可事后见她,眼神总像有仇,这也促使她后来有再多的事,也不愿插手了。如此便又被人说成了是矫情,装清高。
姚子绮冷笑着准备走出来,却又听外面声音响了起来,“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哪里是什么*汤,不过是她床上功夫厉害,”那人故作神秘,“为了爬上邬总那床,你们可知道她是有多卖力,连岛国的爱情动作片都看了不止百部了!”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的?”
“是啊,快说快说!”
“这个嘛!”那人笑得十分yín_dàng,“你们不在那边,那边的人几乎人人知道,她身上啊,啧啧啧,全是草莓印,一天一身新呢!你们想啊,要不是姚子绮那不要脸的拼命勾引,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天天那样,还不得精尽而亡啊?”
有没结婚的脸红起来,“什么是草莓印啊?”
“啧!”有人崩了她一指,“就是男人用嘴吸出来的痕迹,懂了没?”
“啊!一身都是,那得多长时间啊?”
姚子绮听着听着,越发冷静下来,心里积攒的怒气忽然没了,便又听那刺耳的笑声传来,“所以才说她肯定是看了岛国的片子深入研究了啊,不然哪个男人愿意费哪个功夫,一路吻下来还不得昏厥啊!这样想想,这女人真贱啊!”
接着便是一阵附和声,“是啊是啊……”
姚子绮也知道,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其实是躲在门后,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眼看着就是要散了的,只要她不出来,便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什么都没听到,和平时一样上班,一样下班。然后在合同结束的那天,静静走人。然而她性格就不是那样的,她是刺猬,一只傲娇的小刺猬,让她遇到危险收起浑身厉刺,是决不可能的,也做不到。所以她只是略一沉吟,耳听着那些人即将走出洗手间,她伸手取过包,施施然,推开门走了出来。
说话的四五个人本已走到了门口,忽听身后嘎吱一声,吓得猛地回过头。便见姚子绮嘴角噙着冷笑,风姿卓越的朝她们走来。
她们一点也没料到会是这状况,一时吓得不知如何反应。
姚子绮心头快意涌过,她像只骄傲的孔雀,昂着下巴,迈着十分风情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那些人完全没料到,急忙给她让了一条路。
她便像女王俯视群臣一般,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笑意却未进入眼底。她并不爱化妆,这时却堵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