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拿张醒神符出来。”阿远说。
“哎呀!这样好么?”阿成犹豫着。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必须先让余哥看清家人去世的现实,而且,要想真相大白,我必须向他问清楚一些事情。”
阿成叹了口气,又从上衣里拿出张纸符来:“给。”
阿远接过符,对从刚才就一直不明就里的余景连说:“余哥,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
余景连有些糊涂,想问些什么,可是阿远没让他说,只是将手中的醒神符贴到了他的额头之上,右手结成剑指放到唇边,轻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只见那道符跟之前车上的破邪符一样瞬间化成灰,周围的小范围气场有个明显的膨胀,然后余景连一愣,就瘫坐在地上,大猛子赶紧扶起他坐在沙发上。
“余哥,余哥?”我叫了叫余景连。
他嘴角动了动,幽幽地哭起来,哭着哭着就转成嚎啕大哭:“鸿赫,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舍得丢下爸爸一个人在这里!小华,命苦的孩子,爷爷想你啊……”
我们四个听着余景连的哭声都没有打断他,失去亲人的痛是直入血脉的痛,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拦的,想到这儿我就想起自己也是生死未卜,不由地摇了摇头。
在现代有个女诗人叫李小洛,她写过一首诗叫作《我要这样慢慢地活着》,写的是一种“慢慢地”人生态度,我多希望世间的一切事都能如诗中所写慢慢地发生,慢慢地给人带来喜悦与伤悲,而不是那么得突然,那么得让人猝不及防。
突然失去至亲之人的打击是沉重的,我们任由余景连失声痛哭,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痛和对家人的思念,等他稍微平静下来之后,阿远问道:“余哥,有些事不是我们自己能掌控的,请节哀,我想问一下,那个黑衣女人是在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在你家人出事前还是出事后?”
“出事前就出现了,我儿子就是被她搞得睡不好觉,白天精神恍惚才开车出的事。”
“那是不是你的家人做出过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阿远又问。
余景连摇了摇头:“没有啊!那女人出现以前什么怪事都没发生过。”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孙女总是看着空气笑算不算怪事?”
“肯定算啊!”阿成抢着回答,“那是因为有东西在逗她。”
阿成这么一说,阿远好像想到了什么:“余哥,给我指指你家的房间分配。”
余景连带着阿远各个房间都看了一圈,阿远紧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啊!余哥家里根本没有容易招惹邪物的东西,怎么会来了这么多游魂野鬼呢?”
“怎么?这里鬼很多么?”我问他。
“当然多了。”阿成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真的开眼了?咱们上楼时遇到好几个呢!”
“好几个?”
“对呀!你忘了上楼时冲你抛媚眼儿的那个老太太了?还有那个低着头走路的姑娘,她们可都是比鬼还鬼的鬼呀!”
我这才想起来上楼时遇到的那几个人,仔细想想确实奇怪,走路都跟常人不一样,肩膀都不带动的,原来是鬼呀!
“既然是鬼为什么不收了他们?你们不是号称驱鬼除妖么?”我不解地问道。
“你有点人道主义好不好?世间这么多鬼我们难道要挨个抓啊?人家鬼也有鬼的自由好不好?况且抓鬼是地府的事情,我们只不过是替他们制服一些作孽的鬼魂而已。”
这时余景连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阿远说:“小兄弟,我家人的遗物有些我还留着,要不然你看一下?”
阿远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见余景连从卧室里拖出来一个大木箱:“唉!本来我是想永远放起来当做纪念的。”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书和衣物,还有一些玩具,阿远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都拿出来摆放整齐,突然他盯着其中的一件金属做成的玩具愣住了。
“这是……”阿远沉思着。
“师哥,这不是苗家的引魂铜铃吗?”阿成说道。
“是啊!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可是苗家巫师引魂仪式上用的,是施展巫术用的重要法器,根本不可能丢吧?难道……”
“余哥!这铜铃怎么回事?你老家到底是西南还是河南?”阿远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与敌意。
“当然是河南啊!你看俺给你讲两句家乡话听听中不中?”余景连赶紧解释着,“这铃铛是我夏天时在送货回来的路上捡到的,我看上面有花纹而且声音挺脆,就带回来给小华当玩具,谁知道没……没过多久……”想到孙女,余景连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这下总算有些头绪了,伏偏儿和这些鬼应该就是……趴下!……”阿远猛地大叫一声,一把将余景连推倒在地上。
卧槽!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三个小伙子打一个老大爷,这合适么?
我胡思乱想着抬起头,却发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这样,刚才我们几个光顾着研究铜铃,没想到那伏偏儿竟然慢慢脱离了余景连的后背飘到空中。
只见这伏偏儿张着大嘴呼呼地吐着冷气,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身体较之前竟然长大了好几倍,挺着个硕大的脑袋面向我们,脑袋下面的两只爪子清晰可见,一只独眼也目露凶光,如果他是实体,那么刚才要不是阿远,余景连的脑袋肯定就被咬下来了。
看着阿远兄弟二人如临大敌,我和大猛子有些手足无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