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谁不想赚钱谁是孙子,可怎么赚?”
姚京说道:“要不咱们一起出去做买卖吧?听说做买卖能发大财。”
“做什么买卖?你会做么?你有本钱不?”薛志刚连问了几句,弄得姚京嘿嘿讪笑着说道:“我也就是说说嘛……”
“说说个屁啊!”常汉强不等姚京话说完,直接开口挤兑他。
刘宾说:“要我说咱们就去河里捕鱼捉虾,夏天的时候咱们弄那么多,也没少卖钱不是?而且还不用下本钱。”
“你还知道那是夏天啊?”我剜了他一眼,道:“这不是想着今年冬天干点啥么,弄些闲钱过年时手头宽裕点儿,多好。”
弟兄们听我这么一说,就都沉默下来。
是啊,要是真能弄到钱,手头宽宽松松地过年,该多好啊!到时候大过年的可是年轻人最无拘无束的时候,大人也不管那么严了,有钱了带着自己的对象去外面撒着欢地耍上一耍……总之有钱了,真好。
问题是没钱,也没辙挣钱。
看兄弟几个都皱着眉头苦着脸,估摸着都没啥好主意,我心里就更愁了。这事儿其实我以及想好几天了,为了能够有钱带人家柳雅文出去玩玩,也算是弥补一下前些日子给她招的那身麻烦。可我没法子啊,想着出去打工吧,不成——那时候出门打工出苦力,也很讲究的,就我们这几个二十岁不到而且吊儿郎当脾气又臭又倔的年轻人,建筑队都不稀得搭理你,还怕惹事儿呢。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和弟兄们商量下,兴许就有法子。
可惜好半晌,大家都没主意。
我不想扫兴,强笑着端起酒杯来说道:“哎哎哎,都一个个歪着张苦瓜脸干啥呢,喝酒喝酒,今天高兴!”
“就是就是,来来,喝酒!”陈金喜笑颜开,急忙端起杯子招呼。这小子最是没心没肺,刚才压根儿就他-娘-的没想什么主意,只是看着大家伙都在冥思苦想呢,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懒得去想这些闹心的破事儿。
几个人就都强颜欢笑,举杯喝酒。
喝完酒,郭超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也不知道行不行。”
“嗯?”我看了他一眼,道:“说说看,反正大家伙都没法子。”
郭超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咱们捉黄狼子吧,那东西抓到后把皮剥下来,一张皮能卖十几块钱呢。”
“真的假的?”我一听就来了兴趣,“你听谁说的?”
兄弟几个也都满是好奇,紧紧的盯着郭超。
这小子大概是从来没有被兄弟几个同时如此郑重其事地盯着看吧,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样子,嘿嘿笑了笑,说道:“你们知道,前些日子俺家里不是死了几十只鸡么?当时都以为是奶奶庙里的玄母娘娘给俺家降罪惩罚呢,可当天晚上人家韩泽林就拎了只野兔去俺家,跟俺爹娘商量好,要在俺家墙根底下还有房后面的野地里下夹子。俺爹俺娘也不能拒绝呀,就答应了他,结果韩泽林就在我们家那鸡窝里头挨着墙根儿下了几个夹子,还有俺家房后面的野地里,俺家院墙外面儿的稻草垛里,都下了夹子。起初几天吧,也没什么动静,可就在最近这三天,哎,真夹到黄狼子了,在俺家那鸡窝里就夹到了两只,院墙外面还有房后头夹了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是吗?怪不得呢,当时我还想着这孙子干啥跑到你们家去跟你爹还有胡老四喝酒,感情是为了下夹子捉黄狼子。”我恍然大悟。
陈金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你咋知道黄狼子的皮能卖那么多钱啊?”
“韩泽林说的呀!”郭超喝了一口酒,看了看我们一个赛一个的聚精会神,很是得意地说道:“前天韩泽林拎着两张黄狼子皮去俺家了,说是在我们家这边儿捉了不少黄狼子,给俺家两张皮子,也算是意思意思。俺爹俺娘乐呵呵地推让了一番,就收下了,问韩泽林那黄狼子皮能不能卖掉,韩泽林说当然能了,要是俺爹想卖掉,那回头他再去县城的时候,就帮忙捎带过去卖了,说一张黄狼子皮能卖十五块钱,好点儿的能卖二十块钱呢!”
乖乖!
一张黄鼠狼皮子就能值二十块钱啊!
我们几个都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兴奋激动地怔住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里二十块钱代表着什么?那可是当时一个普通工人四五天的工资啊!能顶得上现在的四五百块钱还要多。
吱碌……
我心情激动地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抬手擦着嘴角说道:“哎呀,这法子不错,我看就这么办吧,今年冬天咱们哥儿几个啥都不干了,专门捉黄狼子,他-奶奶-的,一天捉一只,咱们哥儿几个每人就能分到差不多两块钱,太好了!”
“对对,捉黄狼子,他-奶奶-的,别的没有,北地那草窝子、土岗子里,这东西绝对不少,顺带着咱再捉些野兔子,那东西据说也能卖钱,卖不了咱还能做下酒肉。”陈金也乐呵地想要蹦起来。
几个人都面带喜色,点头同意。
郭超觉得自己出的主意得到了大家都赞同,愈发得意起来,说:“不用跑那么远,既然俺家附近就有黄狼子,那咱不让韩泽林捉,咱们捉不就行了么?”
“可问题是……怎么捉黄狼子啊?”刘宾突然说道:“咱们又没有夹子,也不会下夹子啊!”
“呸!这还不简单!”陈金啐了一口,兴奋十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