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瑾瑜特意问起,他怕瑾瑜多心,怀疑自己刻意隐瞒这事,有什么不良的企图,犹豫一下,才声音喑哑地回答:“是方侍卫告诉他的。”
“方侍卫不是在你给我写休书,逼我离开永宁侯府时,就没再保护我了么,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被华德郡主害死的?”瑾瑜更加不解,好奇地又问。
崔景宏深深地看瑾瑜一眼,认真解释:“我当年在入狱前一个多月写休书给你,其实不是要抛弃你,而是当时觉察到皇上对待我舅舅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再三劝导我舅舅向皇上妥协,我舅舅又不依,怕我舅舅万一出事后,你会受到连累,才不得不装成对你不满的样子,写休书给你。至于方侍卫,他早在我给你写休书前,就得了我的授意,在你离开永宁侯府后,仍然继续暗中保护你。”
“你被伍妈妈出卖,让华德郡主派人抓起来的那个时候,他恰好为了救我出刑部大牢,带人跟守在大牢暗处,等他自投罗网的那些刑部捕快恶斗一场,中了毒,躲在离你身边不远处的大树上运功逼毒,无法出手救你。”
“他逼出毒后,已经到了第二天,京里到处都在悬赏缉拿他,他为了掩人耳目,只能白天蛰伏,晚上寻找你的下落,直到第三天晚上,才查出你的踪迹,来找你。”
“结果,他来迟了,恰好看到你身边那个姓伍的贱奴摔死我们的孩子,逼死你!”
说到这里,崔景宏的眼里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戾色,接着说:“他把那个姓伍的贱奴抓起来,从她嘴里逼问出她的幕后指使人是华德郡主。在第四天晚上打算去刺杀华德郡主,给你和我们死去的孩子报仇时,听到外面传闻岳父已经出使回来,就改了主意,悄悄去见岳父,把你遇害的事情始末都告诉了岳父。”
“原来如此!”瑾瑜恍然大悟之余,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辈子。自己之前就是深恨崔景宏在上辈子找借口休了自己。才一直觉得他是亏待自己的,没想到,他原来居然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休了自己的。
难怪上辈子自己被休以后,曾经有好几次因为身体虚弱,在外出买菜时晕倒过去,醒来时。却发现是躺在家里的床上。
当时,自己一直误以为是呆在家里等自己的伍妈妈出来发现了自己。把自己给背回家的,现在想来,依伍妈妈的无情无义,哪里会做这种事?分明是崔景宏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方南旋干的么!
唉。幸亏今天自己问起当年这事,不然,还得要误会崔景宏一辈子呢!
想到这里。瑾瑜有些纳闷地看向崔景宏,温声问:“景宏。你既然上辈子是为了我好才休我的,为什么前几天见到我时,不找机会把这事澄清呢?”
崔景宏上辈子刚跟瑾瑜成亲时,曾经想要瑾瑜叫他“景宏”,瑾瑜怕羞,只肯根据他的身份,叫他为“世子”,这辈子,瑾瑜居然因为知道了他当初休她的苦衷,叫他“景宏”了,实在是令他又惊又喜。
他心里十分后悔没早点向瑾瑜澄清自己的身份,表面上则根据自己在此之前的想法,如实回答:“刚刚,你要是不追问我,这辈子,我是不会打算把这事告诉你的。因为,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在自己妻子身怀六甲时,却不得不休了妻子,可谓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就算找机会把这事澄清了,我仍然难辞其咎呀!”
“你说的没错,一个不能给自己妻子遮挡住一切风雨的男人,的确不能算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人算不如天算,这件事上,你要面对的是皇上的责难,除非你是皇帝、是反贼,否则,即使你再自责、再据理力争,也只能是这样的结果,唉……”说到这里,瑾瑜忍不住叹惜了起来。
排除异己,历来都是君王守成之道。
上辈子,崔景宏的舅舅虽然身为王爷,却毫无架子,不仅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军中,都极富威望,还是扶持三皇子登上帝位的大功臣之一。
可三皇子只是在做皇子时,才极开明、极有耐心,在朝廷百官心目中,一向享有礼贤下士的盛誉,后来,登基称帝了,马上摇身一变,成了铁血郐子手。
别说是崔景宏那刚正不阿、喜欢据理力争的舅舅,就说二祖父吧,可是一个很清廉、正直的人,虽然他看走眼,扶持六皇子的行为不对,可他对六皇子的扶持只是停留在支持六皇子当年推行有益于天下百姓的新政上面,并没有其它刻意维护六皇子的行为,三皇子当年居然就因为二祖父是支持六皇子登上皇位的,便不顾二祖父为官多年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学富五车的才能、和拥护他的父亲的再三恳求,坚持要一意孤行地斩杀二祖父,实在是太狠了。
这辈子,如果父亲能够成为二祖父的继子,那么,自己有办法说服二祖父也向着三皇子的话,也就算了,要是没有办法说服,至少也得让二祖父别去支持六皇子推行新政才成。
想到这里,瑾瑜收回思绪,好奇地问崔景宏:“父亲得知华德郡主害死我和我们孩子的事以后,是怎么做的?”
崔景宏苦笑了笑,沉声回答:“岳父太正直了。他想让你和我们的孩子沉冤得雪,把华德郡主指使你身边那个姓伍的贱奴害你和我们的孩子的事写到奏折里,禀报皇上,要求皇上下旨严惩华德郡主。”
“可华德郡主的母亲锦宁公主是皇上的姑姑,且皇上当初在宫中受冷遇时,没少被锦宁公主接济,又怎么办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