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在三年前就在齐莞跟前服侍,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当时齐莞身边最得力的丫环,虽然她现在领的是二等月钱,可脸面却犹如一等的大丫环,就姑娘自己院子里的,哪个丫环婆子不是听她指派做事?可如今姑娘却似要抬举那个半路出现的沉香,她担心自己会失去地位。
看着沉香被齐莞打发回去养伤,银杏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意。
“姑娘,那沉香来路不明,您对她也该有点戒心才是。”银杏给齐莞换了一盅热茶,嘴上禁不住地劝说。
齐莞拿着茶盖扫了扫茶末,眼睑低垂,声音轻轻的,“一个人的秉性如何是可以从眼睛看得出来,沉香目光坚定,不似谢姑娘所说行为妖媚。”
“姑娘才和沉香接触多久,谢姑娘和沉香相处了多久,哪是一下子看得出来的。”银杏不死心,每一句话都是担心齐莞会被蒙骗。
“你和沉香接触也不多,为何这么笃定她会奴颜媚骨,鬼蜮伎俩?你这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吗?”齐莞眸色微沉,目光淡淡地落在银杏脸上。
银杏急忙低下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关心姑娘,怕姑娘受骗。”
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姑娘自从来了锦州城之后改变了许多,以前虽性格沉静,但不会像如今这般清冷,而且姑娘变得好像能看透一切似的,隐隐有股逼人的气势。
齐莞看了银杏一眼,将她打发了下去。
她是很想找个理由将银杏从自己身边调走,无奈她此时在别院,身边用得上的丫环只有她,就算想让她配人,也找不到人选……
轻轻地摇了摇头,齐莞起身到东次间看书,一天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了。
几天过去,陆氏的脸色逐渐红润,也不似之前轻易就困倦无力,便将精力投放在替齐莞找先生的上面,在陆氏看来,阿莞虽只是姑娘家,但也不能只懂得读女悈,大周国对女子要求宽松,她自是希望女儿能多学一些。
“娘,我想到女子学堂去瞧瞧。”齐莞却不想请两个先生在家里,上一世便是这样的,可是这次她不想再坐在家中,对外事一概不知,只能靠丫环打听传递,在经历过那么多记忆之后,她只想过一种与从前不一样的生活。
她想过得更自在,更洒脱,更轻松。
“女子学堂?阿莞,在女子学堂学到的未必是你需要的。”陆氏说,锦州城的女子学堂她有所耳闻,名声是不错,但她还是觉得重金请先生到家中来坐馆更好。
大周国各地都有官方创办的女子学堂,但真正能到学堂上学的女子毕竟不多,一般都是官宦千金,但像齐家之流的勋贵,从不会让家里的姑娘到学堂去的。
不过,锦州城的女子学堂却不是其他地方所能相比,坐镇学堂的女先生是有名的才女,姓听说原本出身高贵,但所嫁非人,其夫宠妾灭妻,这位女先生不甘受小妾欺凌,写了一纸休夫书,倒是令天下不少女子为她喝彩,也有许多男子认为此女坚毅好强,才华惊人,甚是佩服。
后来,改嫁给锦州城云麓书院的山长为继室,成了韩夫人,后来,在韩山长的帮助下,韩夫人借助官府创办了女子学堂,因韩夫人平时行为端庄,待人亲厚,门下学生亦是不少。
这些都是齐莞在上一世就听说过的,她以前没机会结识,这次却想找机会接近。
“娘,女子学堂教的未必就比不上坐馆先生,何况去了学堂,我还能结识其他人,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也能从其他淑媛身上学到东西呢。”齐莞努力地劝说着陆氏。
陆氏莞尔一笑,“你倒是知道怎么找理由,也罢,那女子学堂我明日去看一看,若是真的不错,你再拜师入学吧。”
齐莞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只要是母亲答应了,这事就不是问题,“是,娘。”
翌日,陆氏带着迎荷去了女子学堂,与韩夫人交谈半日,心中暗暗欣赏这位在锦州城倍受爱戴的女先生,回家之后,答应了齐莞到女子学堂拜师入学,只不过如今正好是学堂的援衣假,要一个月后才能到学堂上学。
因天气转凉,这个援衣假是朝廷规定,不得不放。
过了几天,陆氏发了请帖,邀请韩夫人过府一聚,韩夫人也想着见一见齐莞这位学生,便应了陆氏的邀约,
齐莞亲自到门外去迎接韩夫人。
远远便见到一辆檀木马车驶了过来,在齐家门边便停住了,有个十五六岁的丫环从车上下来,摆好了脚蹬,扶着一位身穿浅蓝色对襟褂子的妇人下来。
这是一位仪态端庄,气质高雅的妇人,眉目沉静祥和,下车见到齐莞,温和地笑了起来。
“这位定是韩夫人,晚辈给您请安,早已久仰多时,今日能见到您,真是非常欢喜。”齐莞给韩夫人行了一礼,笑着相请进门。
韩夫人只受了半礼,托着齐莞的手起来,“齐姑娘不必拘礼。”
“母亲已经等候您多时,韩夫人,请随我这边来。”齐莞知道自己尚未是韩夫人的学生,她对自己必是客气。
韩夫人含笑点头,她与齐夫人虽只是初相识,但已觉得对方是个值得深交之人,今日愿意赴约,亦是这个原因,如今见这位齐姑娘行为举止不是轻挑娇蛮之辈,心下更是喜欢。
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细节上,可看出她的教养,齐夫人本就出身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差。
这一路走进去,韩夫人挑了几个问题让齐莞回答,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