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齐敬的院子里,便听到齐茹撕心裂肺的哭声,再走近,秋姨娘低低啜泣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就是没听到陆氏的声音。
齐莞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走进去。
屋里除了围在窗边不知在给齐敬作甚的大夫,还有跪倒在地上的齐茹和秋姨娘,陆氏则脸色有些微白地站在齐正匡面前。
齐莞这才将注意力放到齐正匡身上,自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见到齐正匡脸上出现这样震怒的表情,好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掐死了,他眼前的人只有陆氏。
“你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你不能为我生下嫡子便罢了,还将女儿教成这样一个心肠狠毒的人,你……你是不是要我齐正匡断子绝孙才满意?”齐正匡冲着陆氏怒吼着,并没有发现齐莞已经进来了。
“阿莞究竟做错什么?难道是她怂恿瑞哥儿和敬哥儿打架?老爷您这责骂太没道理了。”陆氏扬起下巴,美丽的脸庞血色淡白,“我最大的错,无非是不能为你生下儿子,你若是介意,大可将我休弃,我无所出,你休了我,我亦无怨言!”
齐正匡气怒道,“若不是她对瑞哥儿说的那番话,瑞哥儿怎会对自己的兄长动手?今日她们兄弟二人会不和,终归还是因为你这个当母亲的没有好好尽责,你平时难道不关心她们的学业吗?敬哥儿失去生母,你作为嫡母对他竟然丝毫不关心,他被先生嗤笑你也不知?家里有这种势利偏心的先生,你也不知。你究竟怎么当得这个夫人?”
这责备很严重,一字一句犹如利剑刺得陆氏更加无地自容。并不是她认为自己真的错了,而是她没想到齐正匡竟这般不给她留脸面,当着外人,当着满屋的下人儿女就这样呵斥她,她以后在这个齐家还有什么尊严?
“老爷,不关夫人的事,都是瑞哥儿调皮跟敬哥儿打架,您要怪就怪瑞哥儿,千万别责怪夫人。”秋姨娘低泣地说道。
齐正匡没有理会秋姨娘。只是瞪着陆氏,“你无话可说了吗?”
“老爷还要我说甚?凭瑞哥儿一句话。便认定是我错了,我还能说甚么?”陆氏冷冷地说,“不如直接给我一纸休书,老爷你也不必念念不忘我没为你生下嫡子!”
“你……死不悔改!”齐正匡气怒,抬手竟就要朝陆氏打下去。
齐莞脸上一惊,想到陆氏的身体的状况,她再顾不得什么,冲了过去用力抓住就要打到陆氏脸上的大手。“父亲想要打我母亲。至少也要有个理由,凭什么敬哥儿和瑞哥儿打架,错的全是母亲?”
她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因为两个弟弟打架,齐正匡便要将气撒在母亲身上,这种事情她怎么会允许?
“父亲,不知女儿又做错什么,令你要这般拿母亲出气?你要打要骂,只管冲着我来,休想动我母亲一下!”齐莞冷睨着齐正匡,抓着齐正匡手腕的手加重力道,然后用力地甩开。
这一年来,齐莞每天都在练拳,即使不是多厉害,但力道却比一般忻娘要大得多,至少对付齐正匡这种书生是绰绰有余。
齐正匡被齐莞的举动怔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敢对他动手,他看了看手腕的红痕,瞳孔越来越大,猛地抬起头瞪着齐莞,气得嘴角都抽搐起来。
“阿莞!”陆氏最先回过神,急忙想要将齐莞拉到自己身后。
齐莞却不为所动,硬是将陆氏挡在身后保护着,看也不看齐正匡一眼。
见到齐莞回来,齐茹好像发疯一样哭了起来,“齐莞,你这个贱人,我敬哥儿究竟怎么得罪,你要挑唆瑞哥儿这样欺负他?就算敬哥儿是庶出的,他也是父亲的儿子,是齐家的大少爷,你太过分了。”
“瑞哥儿呢?”齐莞眼底闪过一抹冷笑,想不到她不过是离开家里半日,竟然就这么被设计了。
秋姨娘急急回答,“瑞哥儿的脚受了伤,在屋里休息。”
“我倒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挑唆瑞哥儿打架的!”齐莞冷眼看着秋姨娘,淡淡地问。
啪!突然,齐正匡一巴掌打在齐莞脸上,出手迅速,齐莞就算想避也避不开。
齐莞脸上立刻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竟然敢对亲生父亲动手,你,你简直无药可救!”齐正匡大声骂道,恨不得立刻掐死齐莞。
屋里在为敬哥儿把脉的大夫似乎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皆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究竟做错什么?”齐莞似乎没感觉到脸颊的疼痛,只是冷声地问着齐正匡。
秋姨娘哭着说,“大姑娘,都是奴婢多嘴,今日瑞哥儿跟敬哥儿打架,以前瑞哥儿从来不敢还手的,可是今日……奴婢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当日大姑娘对瑞哥儿说过,若是敬哥儿欺负,便要打了回去,要比……要比敬哥儿更强才能回手,瑞哥儿以为自己长大,所以,所以……”
“你竟然这样怂恿自己的弟弟打另外一个弟弟!”齐正匡怒道。
“我一年前的确这样说过,但我并无怂恿他们打架,他们打架的原因是什么?他们身边的丫环小厮呢?难道任由两个主子打架,他们就在旁边看着吗?父亲可质问过他们?”齐莞平静地问道,看着仍旧一脸愧疚的秋姨娘,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齐正匡怔了一下,他听说敬哥儿和瑞哥儿打架,掉进池塘里生死未卜之后,大怒将秋姨娘和齐茹都叫了过来,听说了瑞哥儿是被齐莞怂恿了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