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里,各色布匹琳琅满目,分门别类的排放在架子上,穿着体面的伙计个个清清秀秀的,此时,正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客人们。
九月甫一进门,边上便迎上来一眉清目秀的伙计,客气的问道:“姑娘需要点儿什么?”
“我们家小姐要看嫁衣,你们这儿可有上好的锦?”碧浣嘴快,说出了她们的目的,青浣在边上拦都来不及,说完,碧浣才觉得失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九月。
九月却没觉得什么不对,本来就是看嫁衣来的呀?难不成古人都不看婚纱的?
碧浣看她没什么表示,才暗暗松了口气。
“有的,请问姑娘要什么料子的?是定制还是现成的?”伙计又问。
“快些带我们去看就是了。”青浣受不了这伙计的温吞,没看到已经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了吗?。
“那,姑娘雅室稍坐吧。”伙计忙应道,他也是想弄清楚客人需要什么,然后好对应着领她们看什么嘛。
九月点头,在伙计的引领下进了一间雅室,这儿倒是和游春那个成衣铺子有些相似,待客的桌椅,换衣服遮挡用的半围形民间风。
伙计给三人上了茶,就退出去准备去了。
“小姐恕罪。”碧浣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九月跪下认错。
“快起来。”九月无语的看了看碧浣,她又没说什么,动不动的跪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来看嫁衣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谢小姐。”碧浣脸红了一下,站起身乖乖的站在一边,看嫁衣没错,可是,她是太心急了,一时忘记这是在大街上的铺子里,铺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哪家的姑娘敢这样大咧咧的说来看嫁衣的?要是让顾嬷嬷知道。她又得受罚了。
“跟我一起别这么拘束,弄得我也紧张兮兮的。”九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不会神经的和她们讲人人平等的道理,但起码,别让她也不自在好不好?
“是。”碧浣连连点头,和青浣对视一眼,总算是放开了些许。
九月也不去理她们,自顾自的坐着喝茶,等着伙计回来。
“你可知道,朝上今天吵成一团了呢。”这时。隔壁突然传来隐隐的说话声。一句话就吸引了九月的注意力。隔壁说话的也是个妇人,想来,这妇人必有人在朝中为官,要不然。又哪会清楚朝中的事?就像她,也一样没听说什么。
九月顿时留上了神。
“知道,我们老爷今天回家,满肚子的不高兴,发了好一顿火呢。”另一个妇人接着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家练武场的大树都给劈了,他呀,直骂那些迂腐书生不开窍呢。”
“是呀。我家将军也是,一回来饭也不吃,沉着个脸,我还是问了问才吐了口的。”第一个妇人叹了口气,“你说。人家福女好好的姑娘,他们怎么就想得出让她入主福女宫呢?敢情那不是他们家闺女他们才这样狠心?气得我家将军呀,连叹那些个书生不靠谱,也不想想,建福女宫要多少银子?有那银子还不如多充军饷,让将士们多领些银子好安顿家里,这样,他们才能安安心心的为朝廷效力不是?造这个建那个他们倒是挺欢实的,一到发军饷,一个比一个还闷葫芦。”
“可不是么。”另一个妇人也叹气,“想想,福女也够可怜的,才十六岁的姑娘家,就要让她入主福女宫,唉,这一进去,还能出来吗?”
“自然不能了。”第一个妇人压低了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这边,“逍遥王爷怎么可能看着他孙女儿受这份苦?听说呀,他在朝上请奏皇上,要让皇上削他为民呢,这不是明摆着抗议那些文官们的提议么?还有康大儒,居然也提出辞官归隐,要不是他们俩这一下,那些文官还不肯罢休呢。”
还有这样的事?九月一下子皱起了眉,碧浣和青浣两个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静气屏息的听着隔壁的对话。
隔壁两个妇人似乎是武将的家眷,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不过,她们所知的也不多,渐渐的,从逍遥王爷和康大儒身上转到了那些文官身上,说的也不过是她们的丈夫对文官的种种牢骚话。
九月听到后面,也没了兴致,一想到郭老自请贬为庶民,她坐不住了,也不等什么嫁衣,站起来就往外走。
在门口,遇到了刚刚取来两套嫁衣的伙计:“姑娘,出什么事了?”
“动作这么慢,不看了。”青浣随意给了个借口。
伙计顿时垮下了脸,他冤枉啊,刚刚可是脚不沾地的去取了,这话要是让他们掌柜的听到,他就死定了,当下焦急的拦着九月解释道:“姑娘,姑娘,小的真的没有偷懒,小的刚刚就是去取衣服去了,只这些衣服取的时候难免不便,小的动作慢了些,姑娘请恕罪。”
九月看了看他,有些讶然,她只是想早些回去罢了,不过,好歹她也有错,人家去给她取样衣去了,她说也不说就走确实不妥,想了想,便说道:“这衣服不用看了,改日让你们裁缝带上图纸逍遥王府一趟。”
“逍……逍、逍遥王、王府?”伙计顿时惊呆了,愣愣的重复着九月的话。
“还不让开?我们郡主有急事要回府,你敢挡路?”碧浣察颜观色,忙轻斥一声,斥退了伙计。
“福女!福德郡主!”铺子里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伙计的呆样已经吸引了掌柜的注意,这时被碧浣这一声斥喝,他顿时认出了九月,扔下手里的算盘,匆匆跑出了柜台,冲着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