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宁突然提出的问题让夏玉华很是意外,一来,她根本没有想到先生会没有任何征兆的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二来,她意识到这一次先生应该并不是为了考她,而是真的遇到了让他也觉得棘手的病例。
如果说是什么疑难杂症的话,那还好说一点,毕竟就算是再出名出色的神医也不可能无所不能。可是照欧阳宁刚才的描述,只不过是比较普通的症状,并非什么太过罕见的,而且也确定了症状。但经他这位堂堂的神医之手竟然却反复治疗都并无起色的话,那么这件事却的确是有些复杂了。
想了想后,夏玉华倒也并没有什么忌讳,直接回答道:“如果真如先生所言的话,那么依我看应该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可能是误诊,诊断失误因而用药也随之而错,所以病情自然是不会有起色的。不过,凭先生的医术,误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倒也不尽然,虽然我再三认真的诊断过数次,但世事无绝对,连我师父那般出神入化的医术有时都难以避免出现误诊,而我自认为暂时还是无法超越他老人家的。毕竟有时误诊也不仅仅只是医术的问题,与其他的一些环境、细微的外在因素,以及患者自身的身体内在状况都有着息息相关的密切联系。”
欧阳宁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也许你说得对,我下次去时应该再细细地诊断一翻才行。翻看了这么多古籍也没有找出半丝的头绪,莫不是真的是一开始便被什么误导了?”
听到欧阳宁如同自言自语的话,夏玉华这下完全可以确认刚才所说的就是先生现在经手的患者。能够让先生头疼的病例。这倒是让她颇感兴趣。而先生没有再问她第二种可能性是什么,她倒也不好马上出声。
索性不由得跟着细想了起来。片刻之后夏玉华脑海思路愈发的清晰,于是便试探性地朝欧阳宁问道:“先生,我想问一下,那名患者已经被先生诊治过多久了?”
“嗯……差不多四个月了吧。”欧阳宁看了夏玉华一眼,不知道她问这个有什么用意。
“那这四个月来,他是不是一直都有服用先生所开的药方?”夏玉华继续问道。
“对呀,不但用了药,而且每隔七日我便会替他做一次银针治疗,从没间断过。”欧阳宁肯定的说着。看向夏玉华的目光却不由得闪过一丝光芒。
虽然夏玉华学医的时间不长,底子也比较薄。不过他却是见识过夏玉华的在这方面的天赋与独特的悟性。这会这姑娘如此询问,想来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果然不出欧阳宁所料,听到欧阳宁的回答后,夏玉华微微笑了笑,而后再次说道:“那先生再回想一下,这几个月下来,那名患者的病除了没有起色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新症状出现。或者病情有没有比以前更加严重?”
欧阳宁这一下子被夏玉华的话给点醒。他马上猜出了这话中的用意,而后颇有一种当局者迷的感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是误诊的话,那么四个月下来。病情除了没有起色之外,而且因为延误正确的诊治会变得越来越糟糕才对。况且若是误诊,误食其他的药物必定也会引起新的症状才对,所以有没误诊并不难判断。”
夏玉华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如此说来,先生现在所诊治的那名患者应该并没有出现更差的状况,所以换言之,先生肯定没有误诊。”
“你分析得很对!”欧阳宁并不掩饰对夏玉华所表现出来的睿智的欣赏,有的时候,人的思维很容易走进一个误区,被封在里头半天都出不来,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而这会工夫,夏玉华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想到了先前夏玉华所说,发生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性,而第二种可能性是什么,还并没有提及,于是欧阳宁从满满一堆书的书桌上走了出来,行至夏玉华身旁的椅子坐下,并替她倒了杯水,而后分外重视地说道:“玉华,刚才你说还有一种可能,能否细说一下?”
见状,夏玉华点了点头径直说道:“先生,我曾听府中一个老仆人说过一件事。这老仆人有一次发现自己的孙子正在在吃一种有毒素,会让人腹疼难忍的野果子,严重的还有可能会致人死亡。当时他吓得要命,抱起孙子就想去找大夫。”
“可是他的小孙子却大声告诉他,说是自己经常吃这种果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老仆人先前还不信,后来听孙子说他这一次都已经吃了七八颗了,要是有事早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老仆人半信半疑,只得暂时先看看情况再说,可后来才发现,他孙子说的一点也没错,孙子一两个时辰后都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后更是如此。”
夏玉华接着说道:“后来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小孙子很早前就开始吃这种有毒的野果子,头一次吃时也不知道有毒不能吃,只觉得味道还不错,吃后肚子虽是有些不太舒服,却也没有往果子有问题这一方面去想,后来慢慢的吃得多了,压根半点感觉都没有,就跟吃普通的水果一样。”
说到这里,夏玉华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她发现欧阳宁正在思考着,显然凭欧阳宁的才智,应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欧阳宁突然伸出手挥了挥,而后颇为兴奋地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这句话,而看向夏玉华的目光愈发的赏识不已。他并非古板的老头子,不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