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华的直言不讳倒是很让郑默然欣赏,同女人说话,能够如此爽快利索还真不容易。而他似乎也没有打算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从派人去叫她过来开始,所谓的摊牌本也就在预料之中。
“如果日后你父亲愿意站在我这一边的话,我自然高兴,不过若是他不愿卷入这样的纷争之中,能够保持中立,不成为我的阻碍,这便已经足够。毕竟不论日后谁主江山,像你父亲这样的将才都是朝庭的基石。我与父皇想法不同,对于功臣能将,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除之而心安。”郑默然坦诚无比,于他而言,只要不是敌人他便少了一大隐患,其他的事也就容易得多。
而夏玉华却是没有想到郑默然竟这般明确的承认了自己的野心以及对于父亲的态度,一时间倒是不由得愣住了,片刻后这才再次出声问道:“你就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
“你不会。”郑默然摇了摇头,一脸肯定地说道:“况且,万一我料错你真的泄露出去的话,也无所谓,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即便有人相信那又如何?身为皇子,有没有此心都不重要,因为在我父皇眼中,除了太子以外,每一个儿子都是他防备的对象。所以归根结底,这样的事,你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样的答复,夏玉华不由得对郑默然的胆识与境界有了一些新的认知。她不知道郑默然如今到底已经有了多大的实力,但有一点却是清楚,如今皇上众多皇子之中,真正的贤能者寥寥无几。相较而言,郑默然除了身体较为羸弱以外,其他各个方面的确都胜那些人许多,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为了自保而隐藏了锋芒罢了。
而最让她觉得认可的一点。便是郑默然对于功臣的主张,如此胸怀与气魄倒有几分明君的样子。个人猜忌是小,江山社稷为大,太平之时杀掉功臣将才那是给自己的江山自挖坟墓,寒了人心不说,动乱之际江山更是岌岌可危。单从这一点来说,郑默然倒是比他的父皇要强上几分。
权衡片刻之后,她却也没有再多做质疑。郑默然的条件也不算太高,并没有以此为交换。强行拉拢于父亲。想来以他的聪慧也想得到,凭父亲的秉性受此救命之恩,日后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会立于其对立面。
“五皇子大恩,玉华感激不尽,所谓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家父与夏家都会铭记于心。”见状,夏玉华也不再多问其他,明白了这些却已足够。
于郑默然来说不过是个顺手人情,两不相误。于夏家来说得此人情却也不必有太大的负担,唯独有些东西却是心照不宣。权利相争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而她们所能做的却是不主动卷入其中,只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机会还掉这个人情而已。
说罢,她便想起身告辞。当务之急自是赶去刑部大牢,将一切危险提前告知父亲。提前做好应对,出奇制胜,解除危机。
而郑默然亦十分清楚,今日自己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无论如何,夏冬庆都会记得他的这份恩情,即使他日这个大将军王并不明确的支持自己,但最少在时机成熟之际也不会成为牵制、影响他的拌脚石。
对于这样的大将军,他不能够要求太多,否则的话人情反倒成了威胁,让这样的人感到不安的话,对于自己只是一种隐患,因此这样的程度刚刚好。他同时也相信,总有一天,夏冬庆会主动的站到他这一边,与他合作,只不过这种事却是不能过于着急,毕竟欲速则不达,而今日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见状,郑默然自然也没有阻拦,这会夏玉华心中肯定急着去解决夏冬庆的事,当然就算没这事,估计这姑娘暂时也不是怎么太过待见于他吧。
“行吧,反正再过几天咱们很快又会见面的,不是吗?”他笑嘻嘻的看着准备离开的夏玉华,提醒着到时可别忘了过来给他诊治。
“五皇子请放心,玉华自当谨记先生的交代,不会影响到您的身体健康。”夏玉华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对郑默然先前的一切表示感激。说罢,再次行了一礼,转而抬步走出了水榭凉厅。
可还没有走太远,身后却再次传来郑默然满含笑意的声音:“对了,上次你生日时,我送你的那幅画像可还满意?”
听到这话,夏玉华陡然停了下来,片刻后这才回过头看去,装做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那幅画竟是五皇子送的,玉华倒是现在才知,多谢了。”
略微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不再理会那笑得有些让人浑身不太舒服的郑默然,大步而去。
看着夏玉华快速离开的身影,郑默然没有再叫住她,只待那抹丽影消失在拐弯处后,这才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而道:“现在才知道吗,哎,装得一点也不像。”
略带叹息的声音轻轻散去,早已离开的夏玉华自然没有听到,而此刻,她一门心思想着的都是父亲之事。
在回廊处领上凤儿后,两人很快便出了五皇子府,大门外轿子已经等候一旁,只不过几名轿夫还有另外两名随行的护卫却全都围在一处大树底下,不知道在嚷嚷着说些什么。
见状,凤儿边走边朝那些人说道:“你们在干吗呢,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连忙停了下来,赶紧着朝着自家大小姐的方向转了过来行礼请安。人一散开,夏玉华才看清原来他们先前是围着一个近七十多岁的白胡子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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