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回了怡安阁,直到进屋连着饮尽了两碗茶,白璎珞仍旧觉得心头有些狂跳不止。
“方才的事,无论谁面前都不得提起,只说咱们从花房出门便径直回了怡安阁,路上谁都没遇上。”
气喘吁吁的叮嘱着流苏,白璎珞有些后怕。
一旁,流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
只休息了一会儿,沉香和流莺等人便相继回来了,碧墨几人还提着食盒,是小厨房准备好的晚膳。
流苏和流莺服侍着白璎珞用膳,沉香便将在茗雅园听来的消息逐个的跟她说着。
堪堪用罢晚膳又休息了会儿,茗雅园那边的宴席也结束了。
小丫鬟回来回禀,说白老太太已经回到庆安堂了,白璎珞便起身更衣,带着流莺和湘竹朝庆安堂而去。
不料,进了正屋,却发现不止薛氏和二夫人,北宁伯夫人竟然也在。
北宁伯夫人和薛氏素有交情,便是宴席散了两人还有体己话,也该是在茗雅园,怎么跑来了庆安堂?
心内暗自揣摩着,白璎珞俯身给北宁伯夫人见了礼,方坐在了白璎芸身边。
“今日叨扰了,倒累的老太太也陪着我们受了半日的累。”
面上微带歉意的说着,北宁伯夫人一脸的恭敬,一旁,白老太太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许久没热闹了,凑在一处说说话,就是听个热闹也是好的。如今,我已经不大爱出门了,所以,得空的时候,你们也常来坐坐。”
老太太说的客气,北宁伯夫人便再未多说,目光在白璎芸和白璎珞身上一扫而过,不动声色的掩下,便起身打算告退。
屋子里,却顿时响起了一声突兀的唤声。
“夫人……”
抬眼看去,白璎芸有些怯怯的站起了身。
“白五小姐,可有事?”
北宁伯夫人顺势坐回扶手椅,好整以暇的看向白璎芸。
“我想问问夫人,那块紫纹佩,可有什么来历?”
白璎芸的话一出口,莫说白老太太,便连薛氏和二夫人,都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白璎芸似是觉得话语有些不妥,脸色绯红的解释道:“我想编一根络子系在紫纹佩上,可是不大清楚那块玉佩的来历,怕唐突了它,所以,所以便想问问夫人。”
白璎芸唤出口,二夫人的心里便突地一跳,暗自在心里怨怪白璎芸沉不住气,此刻听了她的话,却着实长出了一口气。
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婉,北宁伯夫人细说起了那块紫纹佩的来历,“那是一块极大的玉石,是当初老伯爷过寿辰,是江南地方上的门生搜罗了送来的,听说是什么璃玉。后来,恰逢京城里来了位西域的雕玉高手,老伯爷便派人将那位西域艺人请进了府。这紫纹佩,是其中一部分,因着上面有些浅色纹路,倒显得有些特别。”
从头至尾,北宁伯夫人都没有提起那块玉与北宁伯世子有什么关系,仿若当日把玉佩送给白璎芸是一件再随意不过的事,并没有什么深意一般。
可是,即便有什么深意,当着白璎芸和白璎珞的面,怕是也不好宣诸于口的。
白璎芸此举,仍旧有些冒失了。
眼看着白老太太和薛氏的脸色有些不虞,白璎芸不敢多言,径直坐了回去。
北宁伯夫人笑了笑道:“白五小姐性格直率,还真是讨喜呢,我就是喜欢极了她这样的性格。”
顿时,白璎芸又紧张起来了。
“夫人,我六妹妹喜欢那块紫纹佩喜欢的紧,我打算编好了络子,就把那块玉佩送给她呢,您不会怪我吧?”
心内紧张,白璎芸自作主张的说道。
一时间,屋内几人的目光都扫向白璎珞,而白璎珞,一脸的茫然。
“当真?”
北宁伯夫人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炽热。
若说自己喜欢那块紫纹佩,先不说会不会显得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万一给自己引来了什么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若是说不喜欢,等于是当着北宁伯夫人的面,将自己和白璎芸私下里的不对付摆在了台面上,传出去,靖安侯府的小姐都是没什么礼数的,就更加不妥。
白璎珞抬眼看了白璎芸一眼,态度温顺的应道:“北宁伯府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夫人送给五姐姐的,璎珞不会肖想。”
在座的除了白璎芸和白璎珞,其他几个都是人精,怎能听不出白璎珞话里的意思,当即,几人便笑呵呵的带过了,再未提及紫纹佩的话题。
坐了一会儿,北宁伯夫人便告退了,薛氏出门相送,正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一脸求助的看向二夫人,等着她起身告退,自己也好一并跟着出去,白璎芸此时才心慌起来。
可二夫人知晓,白老太太必定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出庆安堂。
“珞姐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屋去歇着吧……”
白老太太慈声说道。
“是,珞儿告退。”
白璎珞起身行了礼,规矩的退出了庆安堂。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白日的喧嚣,随着轻微浮动的清风,变得暗香阵阵。
天色昏暗,远处依稀还有孤鸟还巢的声音,翅膀扑闪着穿过树枝,便发出了簌簌的响声,愈发衬得夜色寂寥。
白璎珞放缓脚步朝怡安阁走,一边轻声问道:“下午没见大哥哥和大嫂,他们没参加宴席吗?”
流莺平日里性子活泼,今日又在茗雅园伺候,见了许多,此刻听白璎珞问,便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