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和你说一件事情……”候押司平息了一下心情,快速的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番。
“你说啥?”李进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候押司,“官家真的打算表彰高氏?”
候押司点点头,“是的,我听家里的小子说过后,还不相信,骑着快马跑到了县里,在签押房里看到了旨意。确实是有旨意要表彰高氏,说要县里为高氏在村口立碑刻传,上书高氏的贞节之举。”
“这是开啥玩笑?”李进有些懵了,“以后那些死了男人的还不得恨死高氏?苦涯先生咋会想出这个主意?这不是把安家架到火上烤吗?”
候押司苦笑一下,“这事,实不相瞒,我当初给县宰出主意。让他拿高氏的死做文章,把高氏宣扬成一个贞节烈女!暗地里却是想借这个好名声来保护他们姊弟俩。谁能想到苦涯先生居然把这件事情给捅到官家那里去……”随即话题一转,“可是,这是好事啊!以后谁还敢拿大郎的身世做文章?这不是在打官家的脸吗?”
“滚你娘的蛋!”李进怒吼,“你就记着大郎,这对大姐没有半点好处!丧母长女本来就不好嫁人,谁又愿意娶一个家中有碑文受了官家奖励的儿媳妇?这不是请个祖宗回家吗?你说,是不是你撺掇苦涯先生的?”
候押司嘿嘿笑了一笑,“我这不是,不是为了安家着想吗?”
“你个王八蛋,半掩门子养大的……老子宰了你!”骂了这句话后,猛扑上去一拳打到了候押司鼻子上……
候押司‘哎哟’一声捂住了脸,眼泪鼻涕一起流。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暖风薰蒸。吕氏帮安木和大郎减了一层衣裳,吃过晨食后将他们送到了私塾去读书。
安木牵着大郎刚刚出了正院,就看到候押司在前院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活动身体。
“大父,你几时来的?”安木欢快的迎上去,看到候押司鼻子上的两团破布眼眶周围也乌青乌青的,不由得停住脚步,“大父脸上怎么了?”
“我天不亮时来的,”候押司捂着脸笑,“夜里骑着驴,那畜生也不好好走道,不知怎地就把我撅地上了。哎哟,浑身上下痛死了。大父回头就宰了那头蠢驴去下酒……孙女,别心痛大父,大父没事……呵呵,真没事……”说着这话,得意的瞥了李进一眼。
李进站一旁若无其事的咳嗽几声,也不理候押司,径直和安木说话,“大姐,张先生昨日吃多了酒,今日起的晚了。让你们先在私塾里临摹一下颜体,他等到午时过去检查课业。”
安木胡乱点点头,拉着大郎就往私塾院子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眼李进和候押司,只觉得他们俩个今日说不出的古怪。
“老东西,你骂谁呢?”李进眯着眼骂道,“走,去后花园,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
“你还反了天?老子比你大几十岁,你以幼袭老,不得好死……”
“你个为老不尊的货!打你还嫌脏了老子的手。”
“你是谁老子?你爹就在旁边站着呢,你老子不离口,是想当你爹的老子?你问问你娘乐不乐意……”
“……我宰了你!”
“……”
“娘的,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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