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弟仨人正在一处打闹,大呼小叫的好不快活,却见到李多的浑家聂氏和锁嫂俩人搀着李进的母亲宁氏进了院子。
宁氏看着过来行礼的安木三人油腻腻的一身,笑道:“这脸上都跟大花猫似的,是吃啥好东西了?”
铭哥听了这话飞快的冲着大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立刻低下头。
“行了,别装啦。”宁氏伸出手拧住铭哥的耳朵,笑骂道,“皮小子,错眼不见你就知道给我闯祸了?还当我不知道,大郎才几岁,这偷油吃的主意定是你想出来的。”自家的孙子自家清楚,宁氏一进院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铭哥上辈子属老鼠,爱吃油那是出了名。
铭哥苦着脸啮牙咧嘴的往上拈脚尖,哎哟哎哟直叫痛,“大母,疼!疼!疼死我了!”嘴里虽然在喊着疼,却暗地里冲大郎做猪鼻朝天的鬼脸。
大郎见状没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笑了几声后却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的咬着食指,看看铭哥又看看安木……
宁氏是个心明眼亮的人,看到大郎的表情便知道他肯定是想爹娘了。呸了铭哥一口,“老娘都没有使劲,你小子叫唤甚?杀猪都没你嚎得响。”走到大郎的身边一把将他抱到了怀里,笑道:“乖大郎,今天有没有听话?”
小孩子就是喜欢被人注意,大郎见到宁氏的心思全转到自己心上,立刻欢喜的点点头。
李多浑家聂氏看看大郎又看看安木,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心疼。旋即笑吟吟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柳笛来,嗫着唇吹了几声又塞到大郎手中。
大郎高兴的接过柳笛就往地上蹦,挽了铭哥的手,又一处吹笛子去了。
宁氏见到铭哥哄着大郎玩的高兴,便拉着安木的手往伙房走,一边走一边问安木,“大姐喜欢吃韭菜馅的还是豆腐馅的?”
“儿要吃荠菜!一年也就是吃这一回,再吃要等到明年呢。”安木笑嘻嘻的回答,前世一到春天超市里便会卖荠菜,贵得简直不敢想像,所以一听到宁氏问,不加思索的说要吃荠菜。
“我的儿,那是我们吃的东西!大母怎舍得让你吃野菜……”宁氏听到安木的话后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在净盆里净了手,接替了吕氏剁肉的工作。
角子馅共分了两盆,一份猪油多些里面准备放荠菜,另一份猪油少肥肉多准备放韭菜。锁嫂和聂氏和的面也是分成两样,锁嫂盆里是高梁面里面只掺了两把白面,聂氏盆里全是白面。安木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荠菜不放,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能将荠菜吃到嘴里。前世因为太贵吃不起,好不容易到这里了,却因为这东西是穷人吃的,自己却又不能吃了,难道自己两世都和荠菜无缘?
聂氏看到安木站着发呆,便笑着劝她出去玩,“大姐去外面和大郎玩去吧,伙房里乱糟糟的哪里是你能呆的?那些家伙若是知道大姐帮他们洗了菜,不知该有多感恩呢。”
锁嫂紧跟着附和,“可不是,十里八乡的,谁见过盖房子还请人吃角子的?不都是骨头熬汤吃几口烙饼就算了!这么好的肉尽给那几个没能耐的小子吃了,我都怕他们折了寿去。”
几人好说歹说的终于将安木劝了出去。
安木到院外没多久,便闻到伙房里飘出骨头汤的香味。
一会便看到吕氏走出伙房将盛满骨头汤的罐子里用绳子吊到井下冰着,等到冰凉之后从井中取出,再将凝结在一起肉冻挖出来,做成肉馅,里面再放入猪油和调味料,准备用来包肉馅蒸饼。
肉馅蒸饼更近似于后世的小笼包,擀上薄薄的一层皮将方才的肉馅放入,灵巧些的主妇能将蒸饼皮给捏成一朵花的形状,等到在蒸笼里蒸好之后,上面便犹如盛开了一朵娇艳的牡丹。
吃的时候,用筷子将蒸饼轻轻夹起沾一下酱油和醋,用嘴咬开一条小缝,然后慢慢的吸咂肉汁。吸的时候,是必须‘叭叭叭’出声的,否则的话便会视为你对做饭之人的不尊重。等到肉汁吃完,便只剩下一张皮,再将皮大口的吃掉。
几个女人因为安家在守孝的原因,又特意蒸了素脑子蒸饼。素脑子便是指的豆腐,打碎成腐糜状,加入花椒、酱油、酒、葱、姜。由于宋朝的豆腐非常细嫩,更接近脑髓状,像后世的“日本豆腐”。
所以,做素脑子蒸饼时,味道更加鲜嫩。
等到角子在锅里翻滚,另一个灶上的肉馅蒸饼传出香味时,安木和大郎铭哥三人的口水滴哒滴哒地往下流……
好不容易听到吕氏说开饭的声音,大郎和铭哥嗷嗷叫着冲到了伙房,找准了目标就往饼筐那里扑去。
“去将手脸洗干净!”吕氏哭笑不得地将俩小的黑爪子拍开,命令他们去门边的水盆里净手净面。
将蒸饼里的白面饼和白面角子盛出放进一个大盘子中,又在旁边放上了醋、蒜的小沾碟和两碗骨头汤,仔细的放在了一个食盒中,便招呼安木和大郎回正院去吃饭。
“铭哥也一起来吃吧!”安木看到吕氏没有喊铭哥,又见到锅里的白面角子全部都捞了上来,便知道今天的饭菜又如同往常那般分成了两份。
吕氏看到儿子居然对安木的话跃跃欲试,一点一点的往这里蹭,勃然大怒:“他哪里就有吃白面的命?有高梁面吃就不错了,大姐你莫看他可怜就心软,一会我塞他几个高梁肉饼就行了……铭哥?嗯?……”嗯了一声后,杀气腾腾地瞪着儿子,吓得铭哥往后退了两步,小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