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紫明明一句话也没说,云秀荷却一口一个“你们”的,是要把她一起拉下水。她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梢,怪自己轻敌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自己面前喘气,她当真要以为这丫头也重生多了几年的智慧呢,现在还学会了反咬一口。
这番话是她命芍药与云锦鹏商量好的,耳环也是达魁去偷来用来栽赃的,只是……世事难料啊,居然让云秀荷有了反驳的先机。
“二小姐说得对,至于谁是贼,范大人在此还是请他来查明吧。”云重紫四两拨千斤地笑笑。
云秀荷感觉到云重紫有意回避话题,又来了劲头,不依不挠地又问:“我是在问三娘子看到有人放火为何不冲出去和那人扭打起来,说不定还不至于酿成大祸,还有你们屋里不是还有个小丫鬟,当时又去了哪里?”
站在云锦鹏的芍药向众人行礼,低头道:“当时小雪姑娘正在去浣洗房拿衣服的路上,偏院一个帮手都没有,她就亲自去了。”
见到说话这人就是上次推自己掉水里的芍药,云秀荷厌恶地皱皱眉,心中猜测莫非她和云重紫本来就是一伙的?所以从第一面时,两个人就合起火来害自己?
云重紫看见她的反应,冷静地应对:“那人我看着眼熟,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想放火,再出去时,火势已经大了,如果知道那人是想放火,我怎么可能不拦着。三娘我胆小怕死的很,怎会为了诬陷一个人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若是换做二小姐,怕也不会这么做吧。”
她无奈地抬起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花袖下的手臂露出一小节烫伤的红斑,芍药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心疼道:“三娘子今日还没上药呢,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一个人放在园子里,平白被打。府上都传遍了,像你这样好的人,救了小少爷没人替你说话就罢了,还要受这些委屈。”
云重紫淡淡的笑笑,“不碍事,被误会也是人之常情,说清楚了就好。”
芍药也笑了,冲着云秀荷冷言冷语道:“三娘子解释完了,二小姐可清楚了?是不是也该轮到你解释解释,这耳环的事情?那天我去救火大家可都看见了,这耳环就是我在正房的墙根底下捡到的,二小姐耳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在那里呢?”
云秀荷心中嘀咕,她怎么知道!
就这一迟疑,别人就以为真是她做的。
沈怡琳害怕自己的女儿平白受冤,对着芍药呵斥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我看这府里的规矩都快没了,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
范大人沉默不语,一旁的慕君睿淡定的喝着茶,听到沈怡琳这么说,适才开口:“侯夫人,我倒瞧着这丫鬟挺机灵的。”
沈怡琳也是被气糊涂了,紧接着来了句,讽刺道:“莫不是七郡王又想把这丫头要到自己府上伺候?”
一说完她才惊觉自己是和谁说话,想要亡羊补牢去救场,却见慕君睿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既不生气也不发火,她心中惴惴了好半晌才安心,都听说七郡王是个好脾气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文雅的儒将在战场上是怎么杀敌的,一点杀气也没有。
云致远脸色难看地瞪了一眼沈怡琳,“不许无礼。”
沈怡琳讪讪地朝着慕君睿福礼算是赔罪,慕君睿勾了勾嘴角,目光之中竟有一种说不清的薄凉,让人心中一凛不敢与其对视。
云重紫的眼神飘了飘,沈怡琳真是嫌命不够长,她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那只老狐狸!
她暗自为沈怡琳默哀了片刻。想到此云重紫难免有些幸灾乐祸,就眼巴巴地看着云秀荷解释,她也不指望能定云秀荷的罪,只是想看她怎么为自己翻案。
就连老夫人也不做声去听云秀荷等她解释。
云秀荷知道这是今天这是被算计了,好在有刚才的事铺垫,她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反正都挨打了,再关个禁闭也无妨。
于是众目睽睽下,云秀荷扑通一声朝着云锦鹏跪下,忏悔道:“这耳环确实是我的,只不过我并没有放火,鹏哥儿若是不信,可以找我屋里的人来问过。”
云秀荷避重就轻,回答得巧妙,云重紫都忍不住要拍手了。
“那这耳环是怎么掉在我房门外的?”云锦鹏冷笑。
云秀荷知道他有此一问,坦然答道:“那日你房里的蛇是我放进去的,怕是那时掉了耳环!”
“你个孽障!”云致远手里还握着那根荆条,又抽了她一鞭。
云秀荷跪在那也不闪躲,闷哼一声,磕头:“父亲罚我女儿并无怨言,女儿敢作敢当,放蛇的事是我做的,女儿只是听外面人说,这蛇是有灵性,放进屋里吓一吓就会让病人醒来,我当时并不信,却又担心鹏哥儿的身体总是不好,就借着这个法子试一试,没想到鹏哥儿如今居然是醒了,怕是那法子是有用的!有吓到鹏哥儿之处,姐姐我愿意道歉。”
云致远的荆条扬在空中愣住了,听她这么说竟是为了鹏哥儿好,心想还是错怪了她。
云锦鹏啐了口,“放你娘的屁……”
沈怡琳的脸都要成酱色了,“鹏哥儿,你怎能……怎能……”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两眼一翻就要晕厥,云致远一把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