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年这一天,大元除了皇族外,所有的宗族公侯都被列请在狩猎名单之上。
其中就包括德容郡主。
听说那可是皇帝亲自点的名。
领旨后,云重紫的眼皮就一直开始跳,她问向芍药:“到底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来着?”
“你那是昨晚上没睡好。”
芍药把新作的大氅系在云重紫的脖子,嘱咐道:“不过骑马打猎之事最要小心为上,前个儿又下了大雪,可不能伤着自己。”
“是,芍药姐姐说的是。”云重紫捏了捏她的脸,“芍药姐姐越发像老妈子了,我看过了年就把你嫁出去算了。”
也不知是云重紫捏红了芍药的脸,还是芍药本身脸红了,她娇嗔地跺了跺脚,“又胡说,整日没个正行,我看你应该早些嫁出去,让你的夫君好好管教你,也省得你说我啰嗦。”
“我少说还要再等上几年,你等得及?”云重紫桀桀地怪笑两声,“就算你等得及,有的人可等不及呀,你说是不是阿甲?”
云重紫冲着没人的半空忽然问道,芍药脸上更红了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气又急,“又来编排我,你快些去吧。”
“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么着急就撵我走了。”云重紫哈哈大笑。
芍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她俩都是一起重生,多活了一世,骨子里根本就是二十几岁的女人了,不然云重紫哪里会这么胆大。
不过虽说如此,芍药在上一回子却还是没成过婚的,对儿女之事尚在懵懂,她知道云重紫是为了自己好,才让阿甲多和自己接触,她对阿甲那个冷面心热的是有好感的,不然云重紫也不会这么做。
有个男人不止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三娘,这是她乐意见到的事。
若不是主子是三娘,就算她的婚事不配给一个小厮,也定不会如意的。
芍药笑着把云重紫送到院外,“玩笑归玩笑,但你还是要小心些,好在云裳那王八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若这次也让她去狩猎,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你没发现她打我的主意都是另有所图?”云重紫问。
“不管她是不是声东击西,还是隔空打虎,她都有害过你。”芍药郑重道:“三娘,虽然她上一世没害过咱们,这一辈子也没让咱们受到损伤,但她实实在在地害了别人,无论是云秀荷,还是甘娜……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那下一个又是谁呢?”
云重紫也收起玩笑,斜看她,“你让我替天行道?”
“不。”芍药否认,“你好好护着自己就好,我活了这么久,哪里会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的道理,老天会收拾她的。”
云重紫沉默了一阵,没有接话,芍药扶着她上宫里派来的马车,她靠在车上想起方才的话。
云裳以为自己害人天衣无缝,但是每次有所动作,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不闻不问,借着云裳的手来整治云秀荷和甘娜,或是其他人。
她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裳利用别人,她何尝不是在利用云裳这支贱。
※※※
巳时一过,聚在皇宫里的车马队就往永康城郊外驶去,浩浩荡荡的车队大部分男子都骑马,女子坐在皇族马车里。
去打猎的贵女并不多,皇上只带了蒋贵嫔,两个公主,还有几个世家女子。
除了妃子的马车,贵女们分别乘坐三辆马车。
唐安然见到云重紫远远地喊她,“三娘,我们坐在一处。”
不等云重紫过去,有个宫女跑来对云重紫行礼,“德容郡主,我们家公主请您去她的马车。”
云重紫和唐安然愣住,齐声问道:“哪个公主?”
“红灿公主。”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答,“清婉公主今晨拉肚子就没有前来,红灿公主说独自上路太过无趣,德容郡主身为皇族女子理应做公主车辕。”
这下子云重紫倒没了拒绝的理由,连唐安然也没话可说,三辆马车只有一抬是公主可坐,她去坐也无可厚非,唐安然是不能坐,而且上一次她确实是帮了忙的。
云重紫不动声色地和唐安然对视了一眼,笑道:“那我就去陪公主了,安然不要见怪。”
“你又说小气话,你我姐妹之间何必在乎这一时的悄悄话,红灿公主独自上路也是无趣。”唐安然大方地扬起笑脸。
云重紫就跟着小宫女去了公主的车辕,这马车果然与众不同,车厢上都镶着宝石,织锦的缎子做成的车帘下是檀木雕刻的富贵门。
小宫女刚刚掀帘子,车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动静,一把推开门,见到云重紫,先是怔忪,好似没料到她真的回来一样,待反应过来前面已经开始出发,她才怯懦又羞赧地笑道:“德容姐姐快进来,别冻着了。”
慕红灿伸出手,云重紫想也没想上前握住,踩着蹬车石低头进了马车,冷风瞬间被挡在门外,马车里烧着银丝炭,云重紫没回过神来,手里就被塞了个汤婆子。
“姐姐的手可真冷,快暖暖。”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说话,慕红灿立即热络起来。
云重紫感激一笑,“冬天可少不了这个。”
慕红灿低着头把银丝炭拨了拨,笑道:“虽然汤婆子能暖手,但总会冷下来的,持续温暖,不如雪中送炭来的及时。”
云重紫挑了挑眉,这才细细打量眼前的慕红灿,身穿着粉蓝色锦缎制成的袄子,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