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生活在枯燥而华丽的牢笼之中,他们需要这样的感官刺激!
此时此刻,人群除了欢呼,越来越多的人呼吸变得逐渐的沉重,他们仿佛被现场弥漫的血腥气息说感染,一双眼睛几乎是长在了黑发年轻人的身上,再也不能挪开——
楼层战的边缘,作为第一时间嗅到这种奇怪气氛的人,红发王权者深深地皱起眉。
“喂,雷切,”在男人身后,他听见他的好友声音紧绷,“再不动手阻止,就要闹出人命了。”
雷切沉默。
十几秒后,他只是动了动薄唇,简单地说了句“用不着”。
此时此刻,雷切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某种情绪而变得黯哑低沉——是的,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种不愉快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暗暗滋生,生根发芽——这种情绪从他的心脏出发,顺着血液的流动传遍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着场内的黑发年轻人,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背部仿佛每一秒都如此生动,仿佛在下一刻,有一双羽翼就要破茧而出!
湛蓝色的瞳眸变得阴沉隐晦,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楼层站中黑发年轻人的身上,垂落于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渐渐握紧,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在王权者的黑色的手套之下,男人手背的青色经脉因为过于用力的抓握而凸起——
忽然不想让他站在最顶端的位置。
想生生折断他的羽翼,将他一生囚禁在他的牢笼之中。
……
啪嗒一声,一滴透明的汗珠滴落在金发少年紧紧闭合的眼皮子上。
汗液流淌,冲开了一些血污。
“——米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人作为你的靠山,只要有筹码在手上,做错了事,就永远不用对受到伤害的人说对不起?”
阮向远身体如同一只疲惫的巨型猫科动物一般撑在金发少年的上方,仿佛靠着强烈的意志才没有就这样丢脸地倒下去,然而,在那张几乎被汗液浸湿的清秀面容之上,此时此刻,那双黑色的瞳眸却闪着仿佛永远也不会覆灭的光!
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自己,阮向远却只是冷笑一声——
在场的人微微瞪大眼,他们看着黑发年轻人的身体缓缓下沉——有一瞬间,他们以为他已经到达了极限,眼看着也要跟着倒下,却没有想到,当黑发年轻人的双唇与躺在地上的金发少年擦过,那具修长的身躯,却猛地停了下来——
阮向远附在米拉身边,双唇动了动——没有人直到他说了什么,人们只是看到,说话期间,阮向远白皙修长的手整个儿笼罩上了金发少年的脸上。
当黑发年轻人说完,他发出低沉的笑声,而令人惊讶的是,就好像听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话语,原本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金发少年却在此时猛地睁开了眼,他张着嘴,从嗓子里发出可怕的“呵呵”的气喘音,他剧烈地挣扎着,努力地想要抬起头——
那双漂亮的碧色瞳眸,在好不容易对视上了人群外那双无动于衷的湛蓝色瞳眸之时,却猛地一下,被一只柔软温暖的手笼罩住——这只手挡住了米拉的视线,切断了他和雷切的短暂对视!
黑发年轻人的指尖干净而修长,无数犯人曾经看着纯白的绷带在这指尖上翻滚,在阳光之下拉出令人安心的长长的弧度,当他给他们包扎伤口的时候,偶尔指尖会划过他们的皮肤,瘙痒,却足够温暖。
而此时,这只手对于米拉来说,却是最恐怖的存在!
轰隆一声巨响,人们看着阮向远狠狠地将米拉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重新摁回地上,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黑发年轻人的一根手指,深深地插入金发少年的眼眶之中——
噗嗤一声,就像是挤爆了柔软的气泡,不响,却足够震慑人心。
全场寂静,只剩下米拉的嚎叫声几乎掀翻了整个餐厅的房顶,他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很多人的名字,却因为过于快速而显得含糊,剧烈的疼痛之中,他在大声地诅咒,从嗓子深处含糊地呐喊着“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棋子!”“没有谁输谁赢!”——
“雷因斯哥哥……我好痛……”
看着那几乎失去了意识,蠕动的双唇,阮向远抽回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这是你欠我的。”
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却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存在比雷切更加喜欢赶尽杀绝的人——
黑发年轻人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重新更加深更加重地,插.入了金发少年的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中——
“这是你欠汤姆的!”
黑发年轻人剧烈地呼吸,他艰难地咽下喉咙中蜂拥而上的强烈呕吐欲.望,手指尖滑腻而疼痛,他甚至能感觉到,当他手下的人在挣扎的时候,人体最脆弱的器官在他的手中发出痛苦的嘶叫——
直到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紧接着,阮向远看见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抓住了他白皙的手腕,那色彩的对比令人心惊肉跳,然而,那只手却只是异常温和地,将他的手指从米拉的眼眶中拿了出来——
阳光从餐厅的窗户倾洒而入,仿佛在红发男人的周围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二号楼的王权者,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黑发年轻人就像是拎鸡崽似的拎起来,然后挂在自己的手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