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笑道:“哈哈,季局长,我们党校的科研经费还想追加一点,报告席书记已经批了,就等着市财政局办手续呢,这杯酒算是我提前谢谢你这个财神奶奶的”
付岩春和青年讲师也端着杯子过来了,说:“丁校长这么说,我们也该陪一个”
季萍媛拗不过,只得又喝了一杯
喝完了,季萍媛说:“不行,不行,今天是班里聚会,是师生同乐,大家不能把矛头对着我一个人”
“没办法,谁叫你是财神奶奶呢?”黄平也下了座位,端着杯子冲季萍媛来了“他们敬的酒你都喝了,总不能不给我面子?”
季萍媛把杯子抓在在手里,板着脸说:“你的面子不能给,喝了,又该开口跟我谈工程款的事了”
“不谈,绝对不谈”黄平信誓旦旦地说
“今天敬不敬我喝的都是你的酒,用不着单独跟你喝”这回季萍媛异常的坚决
黄平无可奈何地回了座位,摇头自嘲道:“真是说的没错,财政是爹,银行是娘啊我们这些搞工程的,就是孙子,爹娘的话不敢不听啊”
众**笑
温纯开玩笑说:“老黄,你这话说得好像有问题啊”
黄平随口答道:“没问题,有什么问题啊?”
“我觉得,今天你这话得反过来说,银行是爹,财政才是娘”说完,温纯还故意问季萍媛:“萍姐,你说对?”
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黄平被笑得有点尴尬,就说:“这话也不是我编出来的,完整版是一个顺口溜”
说的是,财政是爹,银行是娘,工商税务两条狼,公检法司出流氓,教育像根大蚂蝗,组织部门搞市场,下文批发帽子忙
说完了,黄平自己把酒干了,感叹道:“做企业难,做国企更难除了要为赚钱给职工发工资奖金,给政府交利税,还要承担一大堆的社会责任,哪像你们这些个政府官员,既当爹又当娘的,舒坦啊”
季萍媛无奈地笑道:“老黄,你也别叫苦叫累,你看我天天跟钱打交道,很风光,殊不知,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要我说,真舒坦的还是组织部门,官帽反正是纸糊的,想怎么批发就怎么批发”
在座的有个县里的组织部长,听季萍媛调侃到组织部门头上,便接过了话头,说:“萍姐,你真是冤枉组织部门了,不错,组织部门是有那么几顶官帽,但是,官帽上写个什么官职,帽子批发给谁,哪一样是组织部门说了能算数的?再说了,我们手里那几顶小帽子,你们市里的干部都不肯拿正眼瞧”
另外一个分管组织部门的副书记也跟着发起了牢骚,说:“有道是,党委挥挥手,政府动动手,**举举手,政协拍拍手我看,还是到政协搞个位置呆呆,级别待遇都有,只是拍拍手就行了,多舒服”
汤如国听了,很不高兴,来进修班之前就有传闻,很有可能进修班结束之后他就要被安排到政协去任个副主席之类的虚职人家说的无心,他自己听得有意,好像那位副书记在嘲讽他一般
汤如国说老也不算太老,今天才刚到五十岁,按他自己的想法,正年富力强呢,说靠边站就靠边站了,自然心有不甘
汤如国不紧不慢地说:“政协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还拿钱来说事,党委要钱一句话,政府要钱自己拿,**要钱就立法,政协要钱跑烂胯怎么样,萍姐,我没说错”
大家喝的高兴,有人发起了牢骚,各种各样的怪话就都冒出来了
郭长生坐在座位上一直没说话,只偶尔随着大家喝一杯,听到有趣的段子,也只是咧咧嘴
中途,郭长生接了一个电话,再进来的时候他凑到温纯面前,问:“小温,喝完酒你还回去吗?”
温纯看了王晓翠一眼,说:“我不回去了,就在党校陪陪晓翠老郭,怎么了?”
“哦,没,没事”说完,郭长生回了座位,就有些心神不定了,捏着个酒杯发愣
这种牢骚怪话再蔓延下去,就偏离主题太远了,搞不好说出些没原则的话来,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丁浩有意出来劝阻,便说:“各位都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人物,进修完了之后,肯定还要提拔,说一千道一万,上升才是硬道理”
没想到,这句话触动了汤如国的心思,说:“哪里啊,丁校长,下面的干部命最苦了,起点太低,二十多岁还是一般科员,三十多岁升个股级,四十来岁争个副科,五十来岁就要回家抱孙子了市里就不一样了,二十多岁工作几年,一般都成了副科,三十多岁上正科,就只等着升副处了在市直机关升不了,还可以空降到县里来提拔”
这几年,干部空降成了常事
空降干部一来,就等于是把县乡干部上升的路堵死了
县乡干部,有的干了十几二十年的正科,到头来,也难以再往上一步
而上面的三十大几的小年轻,一下来就是副县级,天天对一帮头发胡子花白的县乡干部指手划脚
对此,县乡干部的抵触情绪还是很重的
汤如国自认为深受其害,清远市如果不是空降了一个市委副书记和一个副市长,说不定自己这个市委秘书长早就升上去了,哪至于五十岁就靠边站了呢?
空降干部凭什么,还不是在临江市和领导接触多,走得近,市里没位置安排,就空降到下面的市县区去提拔如果自己能得到领导赏识,未必就没有机会
汤如国的话,市直机关的干部听了,心里便不太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