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琳不太在意这些,大老爷说得句句在理,她打心底里认同,又见臻环高兴,她也不会扫兴:“随母亲安排。”
段氏本就是冲口而出的一句,当着大老爷的面更加是骑虎难下,只能保持着笑容,道:“你待姐妹素来友善,东西这么多,不仅仅是十丫头,我们再选一些给其他几个丫头也准备些,全当你这个做姐姐的给她们添妆,这是攒福分的事呢。”
臻璇闻言抬头看了段氏一眼,见她笑得没有半分勉强,心里不禁暗暗赞了一句。一时脱口而出的话,竟然让段氏一点点说转了回来,谁都要念她一句好,便是马老太太在这儿,都要夸一句贤良。
大老爷更是满意了,点头道:“这些事你素来都处理得很好,有什么难处就叫两个姨娘帮忙,离五月初二也没多少日子了。”
段氏高高兴兴地应了。
时间越来越近,连着赶了小半个月的女红,才算是都准备妥当了。
四月下旬,文书都下来了,与大老爷之前透露的分毫不差,各人都高兴,全家人都聚了聚。
臻徐远赴延岭,即便离臻琳的婚期只有小半个月,也是耽搁不得,必须尽快上路。虽有遗憾,只是朝廷事缓不得,提前祝了一杯酒。
程家前几日就已经抵京,联姻在即,不方便亲自上门,请了官媒商量婚礼事宜。
裴家里里外外都已经挂上了红绸,宴请的帖子往各府上发了去,臻珂叫婆子亲自来回话,说初二那天要回来给臻琳送嫁。
没过多久,全京城百姓都知道,裴侍郎要嫁女儿了,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侍郎府里,无论是谁都小心起来,就怕一个不留神疏忽了什么,反倒是臻琳这个新娘子格外镇定些,试过了嫁衣,每天都在屋子里看书做女红。
臻璇天天陪着,两姐妹说着贴心话。
不知道怎么的,就又绕回了从前臻琳提起过的心动,想起庆荣堂前的甬道,在臻琳最无措的时候,程宗瑜把臻徽和臻德带了回来。
“那时候我就想,是这个人的话也是很好的。”臻琳浅浅笑着,阳光穿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整个表情都格外的柔和,“就是那么一眼的事情。七妹妹,等我嫁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甬州,我们姐妹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五妹妹已经说了亲,等六妹妹也定了人家,就要轮到你了。几个姐妹年纪相差得都不多,若是谁耽搁了,就会影响后头的。若有一个人能叫你有一瞬的感动,就不要错过了吧。”
若不是真心相待的姐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臻璇靠着臻琳,垂着眼应了一声:“我知道,四姐姐你放心吧。”
五月初一是个大晴天,踩花堂虽是半夜里的事,可因为程家的别庄在城外,半夜里城门不开,只好改成了中午出发。
八十抬的嫁妆穿过大街小巷,满城百姓都在看着裴侍郎嫁女,街头巷尾都是祝贺的声音。
曹氏坐在轿中,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
臻琳嫁的程家虽然品级不高,可她却是嫁得风光的。
踩了花堂,曹氏在关城门之前回来了,眉开眼笑与段氏道:“三年不见四姑爷,那是愈发的俊秀了,明儿个要娶媳妇,他今天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儿不敢看我们呢。”
段氏闻言也笑了:“打小就是个有些内秀的孩子,四丫头嫁个他,我是顶顶放心的。”
“可不是嘛!”
此时,姐妹们都坐在臻琳房里哭嫁,臻琳也红了眼泪,握着妹妹们的手。
等到了时辰,先后回房休息,臻璇走在最后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臻琳一眼,露齿笑了:“四姐姐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