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被噩梦惊醒,大地龟裂,山体摇晃,一抹红色在漫天的碎石烟雾中逐渐消失。
这样的梦境已经连续多日出现了,轩辕梦擦擦额上的汗,缓缓从榻上坐起。
了无睡意,起身洗漱完毕,一边闲逛一边朝城门方向走去。
经过连续多日的赶工,被损坏的城墙,已经基本上修葺完毕。
此刻天还未亮,遥远的地平线上泛着青白色的光泽,这是黎明前的曙光,人们的希望。
“报——”高亢嘹亮的通报声,打破了此刻宁静的氛围。
她转身,蹙眉看着小跑朝自己接近的士兵:“什么事?”
士兵停下,取出一封装在羊皮袋中的信笺,双手高举,捧至她面前,“京都方向送来的信笺,请王亲启。”
京都方向?轩辕梦接过信笺,拆开羊皮袋,从里面取出信纸。
轩辕慈?这封信竟然是轩辕慈的亲笔信?
只看了开头几个字,心头便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一点点往下看去,她的心瞬间沉了底。
——九妹若想保住你这位岳母大人的性命,则在七日内赶赴京城,朕在宫中静候佳音,若九妹当真铁石心肠,朕自然也不会怪罪,但九妹可要绞尽脑汁好好想想,如何向你最在乎的夫婿交代了。
看完信上最后一句话,轩辕梦将手里的信笺狠狠捏碎,冷声道:“什么时候送到的?”
“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这么说,自己还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一过,云彩原则性命难保。
这明显是一个陷阱,自己若是去了,只怕要凶多吉少,但若是不去,以轩辕慈的性格,必然会杀了云彩原以作泄愤。
她可以不在乎云彩原的性命,但那毕竟是云锦的母亲,她的见死不救,对云锦来说,将是一种绝对致命的打击。
轩辕慈敢于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就是看准了自己不忍云锦伤心的心理吗?
去与不去,都如此为难。
还有七日,从这里赶往京城,最快要三天,这么说,她还有四天考虑的时间。或许,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怀揣着心事往回走,此刻天已大亮,一轮红日自地平线缓缓升起,整座五菱城沐浴在这片金红的日光下。
还未走回自己的房间,便看到对面一抹白影朝自己缓步而来,心头不由得一紧,刚想假装没看到转身离去,那白影却先开了口:“梦,今日怎么起得如此早?”
云锦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他们这些人中,只有他和南宫灵沛起得最早,轩辕梦没想到会碰见云锦,想到刚才收到的信,心头越发沉重。
“怎么了?”云锦善察人心,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轩辕梦躲闪着他的目光:“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有些累了。”
云锦没有再追问,只走到她身旁,牵住她的手:“梦,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允诺过什么吗?”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低低道:“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一向温润的云锦蓦地露出怒容:“我们之间因为隐瞒而造成的误会还少吗?梦,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想你一定也不愿意。”
“可是……”她原打算死守秘密,但想到自己曾对他说过的话,以及彼此因隐瞒而一次次的错过,于是咬咬牙,深吸口气:“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云锦虽从她严肃的表情猜到了些什么,却还是微笑道:“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你真的能冷静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她愣了愣,无奈道:“云锦,我在你面前,永远像是被剥光了一样难堪。”
“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边仔细观察云锦的表情,一边小心拼凑措辞道:“京都那边送来了一个消息,请我去……嗯,赴一场鸿门宴,你的母亲也会参加。”
云锦脸色陡然一变,随意苦笑着摇了摇头:“梦,你直接说轩辕慈拿我娘亲来威胁你不就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本来想用缓和的言语把云锦搅晕,好像适得其反了,“云锦,那个人是你的母亲,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去一趟京都,与……”
“不行!”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云锦,我如果不去,那你娘亲她……”
他再次打断她的话:“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她叹道:“我当然知道,但如果我不去,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她反手紧握住他的手:“云锦,你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听到这样的消息,你一定很担心吧?不管云相曾经做过什么,她始终都是你的母亲,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我不想让你背负上这样的痛苦。”
他勉力笑了一下,很快将眼底悲伤遮掩:“梦,你留在这里,我亲自回去。”
“不行!”她的态度比他更坚决:“如果你回去,估计我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
“你不相信我吗?”
她肃声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轩辕慈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
“是,正因为清楚,我才要回去。”他宁肯自己去冒险,也不愿让她置身危难,两年前的绝望,他不想再体会了。
“云锦。”她松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不管你和我谁去赴约,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但我去,总比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