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无以复加的疼。
这是她唯一的感觉,却不知自己为何而疼。
望着被祁锦禹扶住的人影,她强迫自己扬起嘴角,冷笑着说:“你这位侍从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下回还是不要带他出来了,万一死在路上,倒是个麻烦。”
两人同时呆住。
祁锦禹望着她,那张脸容依旧清丽绝艳,可为什么,他却突然觉得那样陌生。
望着脚下青翠的草地,轩辕梦也不知自己是怎了,竟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这真的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可她还没老呢。
“难得出来一次,留下一起用午膳吧。”连忙放软语气,企图作为刚才恶言恶语的补偿。
祁锦禹是非常想留下来的,可云锦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继续待下去,手心一片冰凉,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否还是个活人,哪有人的手能凉成这样,就像深埋于冰原下的冷玉,一点温度都没有。
极度的纠结在心底流转,他完全可以不顾云锦,答应轩辕梦的提议,但……即便不用看云锦的脸色,他也知道,必定是苍白如纸的,听着他微弱的呼吸,他终是咬咬牙:“不了,我必须回去,我若不能赶在正午前回到行宫,就会牵连许多无辜的人。”
人都是会变的,祁锦禹不再是那个一不顺心就拿下人出奇的纨绔太子了,而自己,也变得如此不近人情,“那就算了。”
不再看两人,转身便要走,祁锦禹想追,但又不能不顾云锦。
算了,只要云锦肯帮他,那么他还有再次出来的机会。
搀扶着云锦,祁锦禹打算离开,这时,已经走远的轩辕梦却突然停下脚步,唤了几个手下:“你们用竹轿抬他们下山。”
心头一喜,他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正要道谢,一转身,视线中哪里还有她的身影,脸上喜色褪去,不免又是一阵沮丧。
轩辕梦其实没有离开,她只是躲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两人。
目光胶着在那个头戴幕离的男子身上,总觉得身体里有某种东西,正随着那个身影的消失而渐渐流逝。
手下意识抚上脖颈,却发现空空如也。
或许最近真的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生出这样不切实际,又可笑至极幻想。
将目光撇开,不愿再做傻事。
正要回房,一抬头,看到对面走来两个人,准确说,是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往茅厕的方向而去。
她眉头拧了拧,看着在白苏搀扶下,依旧显得步履艰难的南宫灵沛,快步走了过去。
“我来吧。”握住白苏的手,便准备取而代之。
白苏在她强势下不得不松手,但转念想到什么,又连忙阻止:“不行,这种事你不能做。”
不就是上茅厕吗?她有什么不能做的。
“苏苏,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她其实有话要对南宫说。
白苏看看南宫灵沛,又看看轩辕梦,漂亮的眉头打了个结:“南宫公子好像还不是……”他想说还不是你的男人,但话说到一半,却发现轩辕梦眼神沉幽,目光迷惘,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
南宫灵沛也很尴尬,他怎么可以让轩辕梦扶他去上茅厕呢?
“梦,我自己去就好。”轻轻挣开自己的手,可不料刚走了一步,胸口就一阵钻心的撕痛,疼得连站都站不稳,还好轩辕梦及时回神,将他扶稳:“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逞能了。”说罢,几乎是架着他,往茅厕的方向而去。
南宫灵沛那点微弱的力气哪能撼动得了她,就这么半胁迫半无奈地被她搀着进了茅厕。
轩辕梦曾说过,如厕也是一种享受,所以在戚如花大张旗鼓修建军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把茅厕也建的干净些,优雅些,舒适些,所以即便是五谷轮回之所,也没有那种呛鼻的恶心气味。
南宫灵沛很纠结,望着站在身边泰然不动的轩辕梦,他的眉头也跟白苏一样,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轩辕梦眼观鼻鼻观心,目视前方:“你放心,我不看就是。”
开什么玩笑?这岂是她不看,他就能旁若无人的?
脸红得像虾子,“你……你还是出去吧,我、我……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仙人一般的转世灵童,现在也只是一个急于想开闸放水的普通男人。
轩辕梦看了眼身旁语无伦次、吞吞吐吐的男人,也跟着拧眉,难道是不信她不会偷看?
看着南宫灵沛涨红的脸,她终是叹了口气,松开他:“我在外面等你。”
见她转身离去,南宫灵沛这才松了口气,若真要他当着她的面小解,那还不如给他一面墙,让他撞死在上面算了。
以前从不在乎两人之间身体的接触,哪怕被她强吻强摸,心中都激不起半点波澜,而今,只要与她距离过近,嗅到她身上淡雅的女子魅香,就会魂不守舍,心跳如擂。
突然生出的执拗,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只想将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在她面前。
他到底是怎么了?
轩辕梦站在茅厕外,忽然觉得好笑。
这辈子还没在茅厕外等过男人,不论是环境还是意境,都与美妙沾不上半点边,反而让人觉得滑稽和古怪。
没过多久,南宫灵沛缓缓从茅厕中步出。
看他的神情,似乎连如厕都很痛苦,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胸口。虽然他已经换了件干净的新衣裳,但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