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很温柔的看着张梅花,然后扭头对复守疆说道:“去,屋里还有刀子,把小的那把拿来。”
复守疆拉长了脸,不过还是转身去了——他还想看看这丫头究竟会怎么收拾这个泼妇呢。
蒙动也将注意力转向了复守疆,对于张梅花所说的什么勾引来的男人,他自然是不会信的,但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春字号,他确实有些好奇。
“给。”复守疆将用来削药材的小刀递给了春心,继续靠在门边观望起来,好像那个被张梅花误伤的人不是他。
那刀子映着日光闪得让人心寒,张梅花退后一步,脚后跟撞上先前那把砍刀,吓得又是一个哆嗦,色厉内荏的警告道:“这光天化日的,你要是敢乱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春心轻轻摇晃着刀子,嘿嘿笑:“老泼妇,你猜我要是戳你一刀,大家会怎么说?”
会怎么说?
虎子第一个开口:“嘿,人家小春把刀子放门边,怎么就有疯子不长眼跑来找死啊!”
“可不是,想死也别死别人家门口,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说了是疯子,不是疯子会干这种事儿?”
张梅花瞪眼了,这群王八蛋睁眼说瞎话。
“老泼妇,我跟你说的够清楚明白了,你儿子,他废了就是废了,你这辈子想要抱孙子就趁早再生一个去!”春心提高了音量,不光是为了压制张梅花,更是为了将这信息传播的更远一点,因为她听说饶是这样,肖家还没打消了给肖天福娶媳妇的念头,要真是哪家姑娘受骗嫁了过来,那不是害人么?
人是她要阉的,如今阉了痛快了出气了,后果可不能牵连到无辜妹子身上。
“都是你害的我儿子,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货!”再一次被提醒自己儿子已经获得了皇宫通行证。张梅花心里那个恨就别提了,他们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春心阴笑:“那你咋就不去报官呢?去跟官府大老爷好好的说说,说说你儿子怎么会被废掉的——我怕到那时候你连一个太监儿子都保不住了。”
蒙动很配合的点头,仍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若是春姑娘需要的话,在下可略助援手。”
本来就没胜算的官司,要是再掺和进来一个拉偏架的蒙家,下场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到那时,究竟是牢底坐穿还是充军边关,可就全看春心的心情如何了。
能想到这一点。只能说张梅花的脑子还没完全被怒火烧光。
“死丫头。我告诉你。老娘我还就跟你耗上了,有本事你就砍死我,砍不死我,我就赖在你这儿了!”张梅花咬牙跺脚。她没想到自己这吉庆街上的人竟然都是睁眼说瞎话的王八蛋,可她偏还就不信了,你们这会儿帮这死丫头就帮,我看这么闹下去,有谁敢真娶这死丫头过门,不怕戴绿帽子的尽管提亲!
所谓人言可畏,帮忙是一回事儿,可事后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谁知道春心是不是真被人占了便宜呢?退一步讲。就算是根本没那事儿,可也要想想娶回家去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啊。
春心当然也知道张梅花的用意,可她不禁要摇头,梅花姨啊,你要是想这么玩。那你可就失策了,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里头,就没有一个是我想嫁的,我到底要嫁给谁,这可就不劳你操心了。
蒙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蛤蟆不咬人,它膈应人”了,这张梅花,那就是一只大号癞蛤蟆啊。
“姓春的小贱货,你勾引我儿子,你不要脸,你天打雷劈……”张梅花是很干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手抓起那把砍刀边敲边骂上了。
春心的脸彻底黑了,咬牙切齿的对复守疆说:“去把我的刀拿回来,我还得用呢,让她一碰,我得洗上几遍才能洗干净啊!”妹的,那是我的刀,你丫的烂爪子竟然敢碰我的刀!晦气,真的准备消毒水好好泡一下了。
复守疆的嘴角抽动了下,他还以为这丫头是因为挨骂发火呢,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把刀。
“老泼妇,我知道你就是想败坏我名声,想让我嫁不出去,可我得跟你说清楚一点哈。”春心嫌弃的看着被复守疆拎回来的砍刀,不爽的说道,“我呢,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家,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我的人,我也没打算嫁不是?想娶我的人家有的是,可不差那一两个没脑子的软蛋。可你儿子呢?本来就废了,还有个在外头拼命败坏名声的娘,生怕满城里不知道他废了,你觉得你这么闹腾下去,你儿子今后还有脸出门不?”她真是好奇到底张梅花是怎么想的,不说小心遮掩着,还满大街的闹腾,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有个太监儿子。
要是春心知道这主意是肖天福自己出的,那她恐怕就真是彻底拜服了,大哥你这是自黑到死的节奏啊。
不过,肖家这次倒是难得出来了一个还算有那么一点理智的人。
就在张梅花坚定不移的将抹黑事业进行到底的时候,肖四急匆匆的冲了过来,一把将自己婆娘从地上扯起来,扬手就是几个大嘴巴抽了上去,不等张梅花叫嚷起来,他就低吼:“还嫌不丢人,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
张梅花被肖四打懵了,愣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指着春心尖叫:“是她祸害咱儿子的,我不找她算账找谁?”
春心当然不会忍气吞声,立刻就开了口:“诶,你这话可得说清楚,我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