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沈洪涛闻言,忙将手里的托盘搁在贵妃榻前的桌子上,献宝似的端起燕窝粥说道:“皇后娘娘一整日里都没有进食,一定饿了吧,老臣带来了燕窝粥,您赶紧用了吧!”
微转过头,伸手接过沈洪涛递来的燕窝粥,沈凝暄并未去看他,只有气无力道:“本宫现在没胃口,再好的东西也咽不下!”
语落,她转手又将燕窝粥放在了桌上。
见状,沈洪涛抬眸看了眼沈凝暄,瞥着她落寞的神色,他面色微滞了滞,随即面色一柔,紧皱眉宇道:“暄儿啊,为父知你心中难受,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你得撑下去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啊!”
“撑下去?!”
嗤笑着开口,沈凝暄抬眸看向他,眸光微微闪动了下,却又很快冷寂下来:“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夏正通和太后先下手为强,将本宫软禁不说,还把表哥以圣旨压制在了京城以外,即便皇上立有遗诏,只怕也没有诏告天下的那一日了!”
闻言,沈洪涛眸光剧闪:“娘娘方才说,皇上已经立下了遗诏?”
“是又如何?”
沈凝暄眉间紧皱的疙瘩,再次微微收紧,沉眸叹道:“太后和夏正通,一心要扶植二皇子,如今连本宫和太子都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可谓占尽了优势……”
“皇后娘娘手中只要有遗诏,那么他们所占的优势,便不值一提!”
蓦地开口,打断沈凝暄的话,沈洪涛紧皱着眉宇,眸光善睐的看着沈凝暄:“老臣敢问娘娘,皇上可是要将皇位,传给太子?”
“那是自然!”
沈凝暄回话,黛眉微微舒展:“本宫宠冠六宫,太子亦是皇上的嫡子,深得皇上宠爱,他的皇位,自然是要传给太子的!”
“那就好办了!”
沈洪涛轻笑了下,对沈凝暄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将遗诏交给老臣,让老臣出面来联络众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皇上日后真的驾崩,老臣也会以遗诏帮着娘娘从夏正通和齐太后手中,夺回属于娘娘和太子的一切!”
他此言一落,沈凝暄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禁倏
地又是一紧!
深深地,凝视着沈洪涛,她久久都不曾言语。
见她如此,满是兴奋之色的沈洪涛眉头紧皱,略显尴尬之色,一时之间,寝殿里的气氛,凝滞的到了极点。
静寂许久,沈凝暄看着恭身立于身前,一脸毕恭毕敬的沈洪涛,忽然忆起前世里那个也曾对自己十分疼爱的父亲……所谓富贵险中求,虽然知道沈洪涛现在如此行事,极有可能是不死心自己在燕国的仕途,想要再博上一博,她思绪微转了转,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微微启唇,颤声说道:“此事,若一个不好,只怕整个沈家都会万劫不复,父亲……当真舍得吗?!”
闻她一声父亲,沈洪涛身形轻颤了下。
微抬眸,眸中湿润,几乎瞬间便已老泪纵横,他亦颤抖着声音:“娘娘不怪老臣了?”
凝着沈洪涛眼底的泪光,沈凝暄微眯着双眸,仍旧问着自己方才问过的话:“此一役,若是一个不好,只怕整个沈家都会万劫不复,父亲……当真舍得吗?”
“暄儿!”
面对沈凝暄的一再逼问,沈洪涛蓦地唤了一声她的闺名,紧皱着眉宇对她说道:“你口中所说的沈家,如今只有老父自己和你的一个妹妹了,也许老天爷在惩罚我对你的薄待,让我沈家人才凋零……”言语至此,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着沈凝暄:“暄儿,为父错了,为父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这一次为父愿为你和太子赴汤蹈火,以求你的原谅,你……可还要一直怪罪为父?可会给为父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父亲……”
轻轻的,又唤了沈洪涛一声,沈凝暄垂眸苦笑:“在这种时候,能为我挺身而出的,也只有父亲了!你我父女……说什么怪不怪的!”
虚情也好!
假意也罢!
既然他现在自己找上门,那么她若不利用他岂不是暴殄天物?!
“皇后娘娘也说了,你我是父女啊!”
凝着沈凝暄脸上的苦笑,夏正通连忙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将皇上的遗诏交给老臣,老臣会秘密联络凌云和众臣,倘若皇上万一有不测,定会让娘娘和太子殿下逃出生天,辅佐太子殿下登上大宝!”
“好!”
紧紧地抿起樱唇,紧拧着黛眉,转头对秋若雨道:“取皇上的遗诏来!”
“是!”
秋若雨颔首,缓步行至龙榻前,从暗格之中取出遗诏。
伸手接过秋若雨递来的遗诏,沈凝暄转身将之交到沈洪涛面前:“父亲!”
沈洪涛见状,连忙跪落在地,拢袖接过遗诏!
紧紧的将手里的遗诏捂在胸口,他站起身来,视线停落在沈凝暄精致却略显削瘦的脸上,凝眉说道:“这阵子,娘娘要受委屈了!”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拢眉梢,但是很快她便无比苦涩的苦笑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结果是好的,本宫这苦吃的便值得!”
听她此言,沈洪涛不禁轻声说道:“娘娘这阵子,千万保护好自己……”
“本宫会的!”
定定抬眸,望进沈洪涛深邃却布满慈爱的双眸之中,沈凝暄苦笑依旧:“一切,有劳父亲了!”
“不论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人父,这些都是我沈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