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拍开,后面却冲上来一大群兵卫,将它连拖带拽地往后拉。
它的两只前爪钩子死命地抓着门,奈何力气太小,但见它爪子过处,门上被抓出数条深深的沟槽,每条都可见木头的原色,纵使如此,也逃不过被带离门边的命运。
那些兵卫们听命于简晏,看简晏的眼色行事,但对这狐狸也不敢怎样,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这狐狸的主人可得罪不起。
四喜可不管这些。
它见自己的努力成了徒劳,离那扇门越来越远,突然就“嗷”地发了狠,转身就朝那几个抓着它的兵卫咬下,前爪也不歇着,扭身就下狠劲挠了两把。
“啊——”痛呼声不可避免地响起,那几人手里一松,四喜就趁机挣脱了他们,又砰地扑向门扇。
这一撞,撞得满眼金星。
里面上了闩,凭它的脑袋哪里撞得开。
它晕头转向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就这么一点功夫,身后又是大拨人冲过来,挡住门口再次捉住了它。
眼见着自己四肢皆被人抓住,悲愤填膺的四喜两只黑亮的小眼睛猛然精光一露,悬空的身子不知怎么地用力一扭,几人只觉得那爪子在手中滑溜溜地一转,瞬间便抽离了掌心。
四喜如飞般纵出包围圈,落足于远处扭过头来冲着他们长嗷一声,声音愤而激越,直刺耳鼓,竟叫在场之人无不掩耳。
四喜叫罢,未再象原先那般拼命傻傻撞门,而是深深地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之后纵身上了围墙,毫不停顿地跃下,雪白毛发在夜色中莹莹一晃,如一束划过天际的流光。
众人追出去,放眼皆是漆黑重影,哪里还有它的踪迹。
与此同时,屋中沉睡之人被这动静吵醒,轻启了垂落若羽的眼睫,在沉沉光影中,对上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
门外的喧闹声滴点不漏地从门缝中透了进来,宁天歌缓缓坐起,只看了眼空空的脚后,便看着他不语。
简晏背光而立,刚毅的线条勾勒出他硬朗英俊的五官,此时他就站在离她一步之距,低头俯视着她,象君王俯视着他的臣民,然而那双眼眸中,又有暗流在徐徐流动,看似缓慢,实则可带起可怕的后果。
“有事?”沉默地对视了许久,宁天歌微一挑眉,“若是无事,我便睡了。”
简晏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今日给司徒景的是什么?”
“我给他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她微侧着头,眼梢上扬,“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你也在场。”
“我听见了,是他的随身腰牌。”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这是你说的,没有人亲眼看见。”
“你在怀疑什么?”她不与他拐弯抹角,直接抓住问题重点,扯了下嘴角,“你若怀疑,当时怎么不看?现在再来怀疑,不觉得晚了些?”
他蓦地沉了眸底。
“说了是他的腰牌,便是他的腰牌,我没必要说谎。”她扯过薄被盖在身上,手支着膝盖抬头看他,“你知道,司徒景对我一直不肯放手,如今见着了我的真实容貌,虽一时气我骗他,但气头一过,难免又会对我纠缠,倒不如趁此机会还他腰牌,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也好图个清静。”
“只怕你不是怕他还留有念想,而是怕他不顾后果要带你走吧?”简晏的薄唇抿出冷漠的言词,“你今日故意不向司徒景解释你我的关系,并让他对你生出恼恨之意,不就是为了他能够决绝离开?他若知晓你是被我所擒,而非甘愿留在我身边,怎可能如此轻易就走,便是拼着一死,恐怕也要带你走。而你也知道,如此一来,我必要杀他。”
宁天歌笑意淡淡,面色如常,听完之后笑了一笑,“你很明白。”
简晏面色一沉,蓦然俯下身来,“他对你就如此重要?”
“他?”她想了一想,“朋友而已。”
他紧凝着她的眸光,似要看出她话里的真假来,她抬着头,对他高大身躯压迫下来的气息恍若未觉,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呼吸相闻,相距尺许,简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定在她脸上,半晌,视线微微下移,定在她的双唇上。
唇瓣绯红,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木芙蓉,却不似芙蓉那般娇艳,那轻抿的唇线透着冰雪一般的清冷,提醒着他,她并非那些普通女人可比。
可正是她的不同,她的美才如有毒的罂粟般对他产生了致使的诱惑,如那些带刺的花,越是难折,便越想征服。
薄唇缓缓靠近,呼吸越来越灼热,那眸中的暗流也越发地加快了速度,宁天歌看着那张在眼前渐渐放大的俊脸,眼眸微微眯起。
彼此相距不足一寸,顶上那双薄唇却蓦然定住,再不往前半分。
一点寒意透肤而入,直抵人体最薄弱的部位,光线无法照射的地方,一抹寒光映着他与她至冷的容颜。
他眼睑微垂,看到她手中的那把匕首,寒气森森,锋利的刀刃顶着他喉结下的凹陷之处,只需往前轻轻一递,他便会血溅当场。
匕首。
在入牢之前,他明明命人搜过她的身,并未找到任何武器。
出来之后,她便时刻处于他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与这东西接触的机会。
“你太近了。”宁天歌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超过了我能忍受的范围。”
“难道你还想杀了我?”简晏并不往后退,只是直直地盯着她,“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杀了你就够了,其他的,没想那么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