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歌并未与其他人一起去饭厅,待司徒景到了那里,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脸色顿时不太好看,草草地吃了几口菜便要离席,三十八房夫人却在这时一拥而上,围着他挨个敬酒。
与此同时,宁天歌亲自带着“红杏”来到了司徒景寝殿门口。
守在门外的大勇铁牛等人肌肉鼓起,健壮如牛,远远看去如同一尊尊铁塔一般,若是不知底细的人,单单看两眼便会望而却步。
宁天歌却只当他们是纸老虎。
“小夫人。”见她过去,大勇等人连忙弯下钢铁一般的脊背,咧着嘴行礼,眼睛却瞟向她身边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
跟在司徒景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对于女人的美丑也有了一定的鉴赏眼力,此时这么偷偷一瞄,便已可肯定这是位绝代佳人。
知道底细的大勇难免嘀咕,爷不是已经立了不再纳妾的字据了么,怎么还有美人送来?
“各位好啊。”宁天歌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脚步不停,拉着“红杏”便去推门。
“小夫人,爷用饭去了。”大勇连忙将她拦住。
“我知道。”她一点头,“我是给爷送人来的,这是爷点了名要来服侍爷的红杏姑娘。”
众人的打量立即从偷觑变成了光明正大。
大勇恍然,原来是个丫头。
但他仍有些为难,“小夫人,爷有规矩,这里面没有爷的允许,谁都不让进,你……”
“哦,是么?”宁天歌略一沉吟,道,“无妨,横竖我将红杏姑娘送来即可,你们让她进去吧,我这就走了。”
“夫人……”“红杏”不安地拽着她的不肯放,露在面纱外面的美目迟疑忐忑。
“别怕。”宁天歌拍了拍她的手,“爷最是怜香惜玉,只要你服侍好了,爷绝不会为难你的。”
话虽如此,“红杏”仍不肯放手。
宁天歌无奈地劝道:“爷既然定了规矩,我也不能例外,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有什么事叫人来找我。”
“红杏”只得慢慢地放开她。
她露出不忍之色,转而对大勇说道:“这位红杏姑娘性子内向,胆子也比较小,你们别吓着她,爷回来知道了也要不高兴。”
“小夫人放心吧,我们从不为难女人。”铁牛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那就好。”宁天歌推开了门,将“红杏”推了进去,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之后关上了门。
看着她转身离去,大勇铁牛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皆呵呵一乐。
爷的艳福又来了。
——
随着殿门被关上,“红杏”轻阖了一下眼睫,再睁开时,眸中的秋水蒙蒙之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镜湖般深沉内敛的沉静。
没错,此红杏还是之前的那个红杏——墨离。
他眸光一扫,缓步走入这偌大奢华香气扑鼻的寝殿,要数天下最懂得享受之人,当数平阳王司徒景,便是连他都自叹弗如。
并没有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将重点目标放在比较独特的地方,司徒景为人乖张,性格也与人不同,行为处事也有其自己的特点。
因此,并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来判断他的所为。
第一个被他锁定的目标便是挂在最显眼处的一幅画像。
他走过去细细端详,眸中现出一丝笑意。
画像上,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迎风而立,青丝飞扬,手中一柄青锋寒芒闪烁,直指前方。女子神情傲然,眸光清冽,唇边似还噙着一抹讥屑。身后是一片茫茫雪山,身姿挺拔的女子好似雪中寒梅,傲骨铮铮。
画像画工精细,神态传神,人物面貌形象栩栩如生,可见出自名家之手,司徒景也定是在里面花了不少心思,只可惜,画得再像,那也是个假的。
伸手在画像上抹过,又掀起来检查了后面的墙壁,并未有何异处,他遂转身。
既是行宫,便少不了密室机关,但墨离并未去考虑这方面,因为这不是司徒景的风格。
他那种人,是不屑于用机关来掩藏东西的,那样太辱没他的智商。
眸光自殿内的摆设上掠过,在看到某件物品之时,他倏忽一笑,走了过去。
就在那张缀满金玉锦绣的大床旁边,有一个摆放着珍稀古玩的多宝格,而在视线最直接便可看到的位置,有一个多数有钱人都会私藏的玩物。
之所以称为玩物,是因为这是男女在行闺房之事或者无人之时的亵玩之物,而司徒景这样的主儿,拥有的自然是珍品之中的珍品。
眼前这个采用一整块上等羊脂白玉雕刻而成,一尺见长,底盘刻成一张玉床模样,玉床上,一男一女正在行着男女之事。
也只是司徒景这样的人,才会把这种私密隐晦之物放在这么醒目的位置。
墨离关注的却不是上面,而是将那玩物拿起翻转,沿着下面的花纹一按,底座便向两边滑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唇角一勾,他将它取出,抽开中间系着的红丝帛,展开之后大略一扫,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不急不徐地将它卷起,门外忽有脚步声传来。
“爷,您慢点儿。”大勇的声音。
“爷,您回来了。”几个大嗓门立即嘻笑着打招呼。
那位爷显然心情不好,带着浓浓醉意喝道:“都给小爷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铁塔们顿时噤声,准备溜走。
“等等。”小爷喊住一人,“你,去给小爷要个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