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不乏讥讽,“所以,就平白无故多出一封密信来?”
朱秀摇头,“这密信的事奴婢不知。太子说,公主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那个秘密,所以安王才要杀你灭口,他要奴婢在安王回京之后,在殿上一口咬定公主曾将此事偷偷告诉了奴婢,这样就能证实安王与天祈私通,皇帝必然大怒,安王就会被皇帝下旨处死。”
“你太天真了。”白影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你以为这样就能为我报仇了么?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皇帝也不可能因为这封信就处死安王,再者,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蹊跷?”朱秀张着嘴,满脸的不解。
白影那双眼睛里的幽绿更深了,“太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偏偏在我被杀之后出现?如果那刺客真要杀你灭口,为何不一剑杀了你,还手下留情,甚至还让你有机会夺走她的腰牌?而太子既然得了那封信,又为何不直接去找皇帝邀功请赏,还要多此一举?而你又知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些太子安排在幽月殿周围‘保护’你的人,就要真正杀你灭口,且将罪名转嫁给安王?”
“什么?公主你说什么?”朱秀连嘴唇上的一点血色也褪尽。
“你如此愚钝,今日就让你看个真切,听个明白。”
白影抬手啪啪两声,殿内突然灯光大亮,那层缭绕的薄雾慢慢散去,而白影亦不再飘浮,缓步走了过来。
“公主,你,你……”朱秀骇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两眼死死地闭起。
怎么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一回事。
虽说之前还说要下地府去跟晗月作伴,可此时见到已经成了孤魂野鬼的晗月就那样走了过来,她还是肝胆俱裂,恨不得能倒头晕过去。
“朱秀,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谁!”又是一声厉喝,却是完全不同于先前的那种阴森凄然,而是一种真实的有着能感觉质感的声音。
朱秀被震得不敢再闭眼,大着胆子两眼睁开一条缝,却见前面那鬼已将头发草草束起,露出一张虽显苍白却十分清秀的脸。
这是一张人的脸。
这是一张熟悉的人的脸。
“朱秀,可认出我来了?”
“你,你是宁主簿!”她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犹自不敢相信,“你既然是人,刚才怎么会飘着?”
“你再看看那里。”宁天歌示意她往那边看。
朱秀望向她先前所在的位置,却见那里赫然放着一条矮凳。
一条矮凳……
她无力地坐倒,原本那里光线不明,又有白色的雾气遮挡,再加上她又失了魂魄,哪里能看清她到底是真飘还是假飘。
“朱秀,你刚才所说的,我可是都记下了。”宁天歌负手,淡淡地望着她。
朱秀本能地一点头,却似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摇头否认,“不,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没说?”宁天歌皱了眉,“朱秀,你到底想怎样?真正杀你家公主的人你帮着,却要将无辜的人害死,你这样,叫你家公主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我,我……”她被说得羞愧难当,突然哇地哭了出来,“可是,如果不是安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的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