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上喜气洋洋。
几度生死,他们终于熬出头了。
当圣旨宣读完毕,有些人甚至哭出了声。
——高兴的。
回去之后不说荣华富贵,却一定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他们现在可是太子的嫡系。
闻昱丹同样激动,这是他自小到大接到的圣旨里唯一一次全是褒奖的旨意。
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终是订可了他。
哪怕曾因在生死边缘徘徊而怨过,现在他也觉得值了。
“原及,我们赢了。”
“是,我们赢了。”
简短的对话,两人心里却都唏嘘不已,这一次,太不容易了。
这日祁佑回来得极早,彼时华如初正站在田梗上看人劳做。
她两辈子都没做过这些,只是看着,便觉得累,可很多人却这样做了一辈子。
不得不承认,她两次人生都是幸运的。
祁佑走近站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不远处在田间劳作的人。
华如初歪头看他,“今日回得这么早?”
“圣旨到了。”
“要回去了?”
“恩,皇上新派了玉门关守将,率领大军已经上路。”
说着话,两人往屋子那边走去,“我们是不是不方便和你一起回去?”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她并不想出这个风头,可是要她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去,她也不愿意。
她并没有错不是吗?
“还有时间,我再想想。”
“恩。”
依偎着坐在一起,华如初问他,“你希望我和你一起走吗?”
“希望,我想你在我身边。”
“不再觉得那是抛头露面了?”
说这句话时。华如初微扬着下巴,骄傲又得意,像个胜利者一般。
这样的如初祁佑无法抗拒,握住她的手亲了亲,道:“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我,你是我的骄傲。”
这话堪比甜言蜜语,华如初心里美滋滋的,用力握紧十指交叉的手,“只要你不觉得为难。我就好做决定,一会我再去问问我哥。”
“好。”
自从那次争吵过后,两人感情更甚以往,祁佑好像突然就摸准了华如初的脉,知道她能接受的度在哪里。知道她绝不能触犯的底线在哪里,知道他怎样如初会更高兴,甚至知道了她喜欢怎样的自己。
由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自在相处,他们走了一年余。
祁佑还是忙,因为要搬师回朝要做的事更多了,回来陪了如初一会后便又去了玉门关。
华如初找到哥哥,把圣旨的事告诉了他。
“好事啊。终于要回去了,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我都要呆不下去了,你没发现这一阵连夏以见都经常不见人吗?他包下了敦煌一家客栈,把窝都挪那里去了。”
这事华如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听祁佑说古胡国彻底退兵了,短时间之内不会再犯,有什么理由让他们继续被关在这里?
要是可以,她都想换个地方呆着了。
可惜敦煌离玉门关太远。只得做罢。
“哥,你们全部陪我回太原吗?”
“当然。你不是说要去祁家把嫁妆拿出来吗?这事当然要我出面。”
“你不去我都会拖着你去,可是其他人也愿意吗?毕竟这只是我的家事。”
华如逸拍了她脑袋一下,“在外你代表的就是我们华家,成婚那道旨意的原意你忘了?现在你受了欺负,就等于是武林被欺负了,他们哪会善罢干休,不拔剑相向就已经是给面子了。”
原来她的祁家的问题已经扩大至武林和朝廷的问题了!
华如初皱眉,如果他们气势汹汹的去太原,她这一年多的努力就白费了。
“哥,这事我们不能闹,光明正大的将我的东西拿出来就行了。”
“行了,你哥不是什么都不懂。”华如逸看着过分懂事的妹妹,又心疼又气愤,要不是祁佑对如初确实不错,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忍下这口气。
“我和大家说过了,我们只将东西拿走,只要祁家不主动挑衅,他们就不会做什么。”
“祁家那么多人,总难免会有嘴碎的。”华哪初想到祁二夫人不由得头疼,“哥,不要让我们的功劳打折扣,别忘了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几十条人命,别让他们死得不值。”
“可你是我妹妹。”沉默片刻后,华如逸如是道,“我不能明知你受了欺负却什么都不做,我们是立了大功,可是皇家也不见得就会记住,就和上次一次,那次我们付出的代价更大,可是他们有什么表示吗?那些人的家小到现在都还是爹在养着,谁知道这次会如何,这些说不准的东西哪能和你比。”
皇家防着武林,武林不信任皇家,这样的关系一旦有人从中挑拨便是一场灾难,她当时就是看穿这点才会同意联姻,她想尽她所能的缓和矛盾,也真的恰逢其事的做了些事让矛盾不再那么尖锐,可是问题仍在。
现在的皇帝她不抱希望,她只希望承了武林大情的闻昱丹上位后能有所改变。
可问题是,现在在位的仍然是老皇帝,老皇帝还是护着祁家的,如果他们做得过了,皇帝必定心生不满。
到时,得不偿失。
“哥,那口气我忍得下,而且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祁家也必定丢尽脸面,再说,祁佑是祁家的支柱,他脱离祁家便是对祁家最大的打击,以后日子还长着,我们慢慢来。”
“你就是想得太多,顾忌太多,哪有成亲前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