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就在钱仲尧为陶子君示范复健机,指导复健动作的过程中渡过,总之,他似乎特别有办法逗老太太高兴,乐呵着嘴就笑了个不停。
在隔壁屋子整理东西的元素,听着外间的笑声,隐隐不安。
其实她就是无事瞎忙,打发这一段时间,最后,能做的事都被她做了个遍,实在没事可做了,就拉把椅子坐在里屋的窗边儿发愣。
透过这扇窗户往下一看,刚好能看到外面的街道,街道对面是一间鲜花店,门口停着好几辆正在装点鲜花的结婚喜车。
摆成一个大大的漂亮心形图案,从上往下望去,尤为显眼。
“真幸福,是吧?”
钱仲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元素一愣转眸,别扭的牵了牵嘴角,顿了一顿,回答。
“是的。”
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钱仲尧眼底全是难以诉说的情愫,温柔地笑了笑,从随身的衣兜里掏着一个丝绒的红色小盒来,递给她。
元素没接,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对于她的谨慎,钱仲尧只是笑,并不介意,收回手慢慢地打开了小盒,再递到她眼前。
正是那两只当初他求婚时的对戒,迎着光线泛着亮眼的光晕。
脸有些发烫,元素慌不迭地侧开了身,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仲尧收起了戒指,轻声笑道:“如果当初你收下它,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么幸福。”
元素眸光微闪,那话就卡在喉咙里,无法回应,有些别扭地将椅子放回原处,缄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对不起。”
世事真是很奇妙,兜兜转转了好大一转,从开始到现在,她能对仲尧说的话,似乎仍旧只有这三个字——对不起。
她说得次数太多,而钱仲尧也听得太多,偏偏它们却是最不管用的字,即不能抹掉过去,更不能改变将来。
放回戒指,钱仲尧淡定地拂了拂衬衫的下摆,突然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的问:
“你手机换了?”
“你怎么知道?”元素一怔。 [
“看你拿着把玩,不是以前那个。”
有吗?元素捋了捋头发,没再吱气。
说实话,她不记得了,心神不宁的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提起手机,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无常岁月,如今只剩斑驳。
手机,手机……
心里猛地一跳,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啊,怎么他们都那么关注她的手机?
认真地看了看钱仲尧的眼睛,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她没有去问他,时间的推移,不仅改变了他们的关系,还改变了他们彼此的信任。
将手放到他轮椅推手上,手下一用力:
“走吧,出去。”
“嗯。”
钱仲尧抿着唇,从喉间溢出一声回应。
——
每天下午,忙完工作,从公司出来就直接驱车去市医院,这几乎成了钱老二雷打不动的生活规律了。
要是钱司令员同志和沈佩思女士知道他儿子对别人的妈这么上心,估计得活活气死,这儿子胳膊肘儿往外弯,白养了。
市医院的停车场。
刚停下车,一抬眼儿,透过挡风玻璃就看到白慕雅站在车前,他微微愣了一下,这丫头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神出鬼没,吓了他一跳。
从美国回来这一段时间,他好像还真是没怎么和她见过面儿,可她这会跑到医院来堵住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了?
先是惊了一下,转头一想又释然了,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早晚也得知道,这事儿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瞒着。
就这一刹那的工夫,还没等他下车,白慕雅就直接绕了过来,打开副驾的车门儿,就径直坐了进来,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声音有点酸楚。
“二哥,好久不见。”
钱老二皱了皱眉,换以前吧和这小丫头也是有说有笑的,可直打订婚这事儿被长辈们提起,这一单独相处,还真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雅,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白慕雅反问。
“……”
抬腕看了看时间,一会和几个哥们儿约好的饭局,看元素这妞儿天天守医院都快发霉了,准备带她一块儿去,真怕这小雅一打岔,就误了时间。
“有事说事啊,我很忙。”
他的脸上,全是不耐烦,他忙,忙什么?就说这会儿话,他都急成这样?急什么呢?急着去见那个狐狸精?
有谁说过,伤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完全的无视,很显然,钱老二已经将这绝活练到了最高境界,被他无视得彻底的白慕雅眼眶都泛红了,咬着嘴唇看着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的男人,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爱玩,她是知道的,可他身边,从来都是各种各样不同的女人,按哥哥他们的说法,二哥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可那些莺莺燕燕的从来没有见他认真过。
这次她知道,那女人真的不一样了,她必须要维护领地了。
攥紧了手中lv包包的手提带儿,她灰白的脸上,全是受伤,眼中已经泛上了水光,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瞧,我想见自己的未婚夫,还得在这儿厚脸皮的候着,你说可笑不?二哥,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被她这一控诉,钱老二瞪了她一眼,没觉得自己欠她什么。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更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尤其是对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