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乾在算计杰利科,杰利科也在算计他。
当时,杰利科给贝蒂精心设计了一条航线。他首先命令贝蒂向南撤退,从而给冯承乾造成一个错觉,即大舰队在南面不远处。按照杰利科的安排,到凌晨四点半,贝蒂将转为向西航行,而且把速度降低到二十二节。如果冯承乾依然紧咬不放,那么在六点半左右,与贝蒂的距离将缩短到十海里以内。这个时候,天色即将放亮。因为“无敌”号向西航行,所以在后方追赶的“柏林”号将首先暴露在旭日的晨光之中,而呆在西边的大舰队依然还在夜幕的笼罩之下。也就是说,当大舰队在六点半左右投入战斗的时候,能够看到“柏林”号,同时不被“柏林”号发现。
杰利科的这一系列安排,简直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
要知道,“柏林”号不过是一艘标准排水量两万余吨的巡洋舰,连主力舰都算不上,值得动用整个大舰队吗?
当然,杰利科这么做也有一个好处。
只要“柏林”号进入大舰队的有效打击范围,就别想逃脱。要知道,如果二十三艘战列舰同时开火,就算“柏林”号的速度再快,恐怕在发挥出速度优势之前就已经被大口径穿甲弹击中了。
当然,杰利科设计的这一套战术也极为巧妙。
别的不说,在“无敌”号向南撤退的时候,冯承乾就没有看出来,而是像杰利科所希望的那样,认为大舰队在南面不远处。
所幸的是,冯承乾没有在这个时候犯一个更大的错误,即没有给希佩尔发电。
要知道,按照冯承乾的安排,希佩尔将在大舰队出现之后与之决战,因此“柏林”号的任务就是把大舰队引出来。以当时的情况,冯承乾完全有理由把电报发出去,让希佩尔率领公海舰队向“无敌”号南面运动。也许冯承乾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或者说实际情况与他预想的不一样,所以他没有急着给希佩尔发电报。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冯承乾更希望引着大舰队进入已经设置好的伏击圈,而不是让公海舰队重新部署。不管怎么说,改变一艘战舰要比调整一支舰队容易得多。
凌晨三点半,“无敌”号再次转向。
发现“无敌”号向西航行,施特朗立即派人去把冯承乾叫了过来。
“什么情况?”
“‘无敌’号刚刚把航向转到二百七十度,而且速度降低了一些。”
冯承乾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是不是我们击中‘无敌’号了?”
“不可能,前面十五分钟,我们就打了不到二十枚炮弹,而且没有看到爆炸火光,肯定没有击中‘无敌’号。”
“‘无敌’号还在还击吗?”
“没有,其尾部炮塔已经五分钟没有开火了。”
冯承乾锁紧眉头,也觉得非常可疑。
“快看,‘无敌’号开火了,是主炮的炮口闪光。”
十二英寸主炮的炮口闪光十分明显,即便在二十公里外都看得非常清楚。过了一阵,空中传来了大口径炮弹掠过时发出的独特声响。显然,“无敌”号的瞄准点偏后,两枚炮弹都落在“柏林”号后方。
“舰长……”施特朗也是疑虑重重。
“看来,我们小看杰利科了。”冯承乾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开始你们谁跟我打赌,那你们就赢了。”
“你是说……”
“你们觉得,‘无敌’号是因为受损才降低了速度吗?”冯承乾稍微停顿了一下,“贝蒂摆明了在把我们引入大舰队的伏击圈,而杰利科没在南面,而是在西面。再过三个小时,天色就要放亮了。”
“如果大舰队在西边,那我们将首先暴露在阳光下面。”
“也就会首先遭到打击。”
“这……”
“我们与‘无敌’号的距离是多远?”
“大概二十一公里,也许更近一些。”
冯承乾迅速心算了一番,说道:“加速追上去,争取重创‘无敌’号,至少让让它把速度降下来。”
“这……”
“等下怎么做,我会告诉你,现在先去下达命令。”
施特朗没多问,立即下令加速追击。
“沃尔夫,你亲自负责炮战。”
二副也没多说,站到了枪炮长的位置上。在成为“柏林”号二副之前,沃尔夫在枪炮长的岗位上干了十二年。
冯承乾摸了摸下巴,对施特朗说道:“告诉a炮塔的炮手,要是能在十分钟内集中‘无敌’号,除了每个人奖励一个月的军饷之外,我还亲自替他们向陛下申请奖章,恳请陛下在皇宫接见他们。”
施特朗一愣,立即拿起了电话机,给舰首主炮炮塔里的炮手传达了舰长的意思。
“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贝蒂有什么能耐吧。”
五分钟后,“柏林”号的速度提高到了三十节。战舰还在加速,锅炉里烧的已经不是燃煤,而是燃油了。
四点刚过,在距离缩短到不足十八公里时,“柏林”号的a炮塔打出了第一轮齐射。
虽然这个时候,贝蒂已经发现“柏林”号正在全速追赶,而且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二十公里之内,之前的战斗已经表明,在距离缩短到一万八千米左右的时候,“柏林”号的主炮命中率非常高,但是此时想要摆脱“柏林”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无敌”号的最快速度比“柏林”号低得多。
显然,贝蒂不敢继续保持二十二节的航速。
要知道,以这个速度,再过半个小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