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刚刚起复,原本就不想惹是生非,而且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柳乘风还曾算他半个盟友,可是站在内阁的角度,他对日益膨胀的锦衣卫已经有了不少的敌意。
刘健评论这锦衣卫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李东阳,天下人都知道,李东阳与柳乘风的私交不错,其族弟也在锦衣卫中公干,刘健想看看这李东阳的意思,李东阳的想法是否和自己一致。
李东阳迎向刘健的目光,自然也明白刘健的心意,他咳嗽一声,正色道:“我也是这般想,一个衙门,据说要有十几万的差役,真是旷古未有,这般下去可不是办法,这廉国公才刚上任呢,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往后还了得?”
他算是表态了,刘健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看来李东阳的利益还在内阁这边,若是如此,事情就好办,他捋着胡须,笑吟吟的道:“是呀,这才刚开始呢,今日清早不是有言官上了弹劾奏书吗?皇上今早召问了这柳乘风,方才柳乘风才出宫,可是现在还不见皇上的旨意,只怕那些弹劾奏书并没有起什么效用。说来说去,还是这柳乘风的圣眷太隆了,凭几份奏书想要阻止这件事只怕也不太容易。”
李东阳半眯着眼睛,道:“刘公怎么看?”
刘健抚着茶几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等……”
“等?”一直没有吭声的谢迁不由呆了一下,道:“若是再等,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是养虎为患?”
李东阳沉默了片刻,却是猛然醒悟,苦笑道:“眼下也只能等了。”
说罢,李东阳向谢迁道:“刘公的意思,就算现在要反对,不但已经迟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效果。”李东阳不由叹了口气,满是苦涩的道:“上次于乔也说了,陛下病重,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争的好,不要惹陛下动怒,伤了身子。老夫说句不该说的话,就说咱们据理力争,陛下做了退步,可是不要忘了,太子与柳乘风关系莫逆,我们能阻止一时,但是又能阻止的了一世吗?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要给皇上添麻烦,另一方面,给各省那边打个招呼,不要让缉事局权柄太重,该争的东西要当仁不让的争。除了这些,就只有等待了……”
李东阳说到等待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谢迁一眼,谢迁也明白了一些,说到底,今年可能就有新君登基,现在他们再怎么争,所有的事最后还要推倒重来,与其是这样,倒不如先看看风向再说。
刘健喝了口茶,在旁道:“再者说,锦衣卫权势这么大,不高兴的人多着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要急。”
他说罢,又道:“”天色不早了,陛下还在那边等我们的票拟呢,先去做事,差事办完了再说。”
李东阳和谢迁纷纷点头,知道这些话点到即止即可,便纷纷出了耳房,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