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又如何?杀一个人,若是能救十人,柳乘风不介意举起他的屠刀。
第一队犯官终于倒在染红了的白雪中,紧接着第二队的死囚押了上来,那一柄柄举在半空的长刀,一声声凄厉的吼声,柳乘风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他看到的是莽莽山林的大雪更洁白了许多,多了几分圣洁。耳中隐隐听到的,不再是鞑靼、瓦刺人南下的铿锵,而是一队队朝廷大军出关的浩dang。
杀了他们,理想就可以再近一步,那么,无lùn_gōng义是否站在谁的一边,柳乘风的念头只有一个,杀!
彩棚内外的人都呆住了,这不是战场的厮杀,而是**luo的杀戮,那绝望的声音,垂死挣扎的躯体蠕动,都直击人心,便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老将健卒,此刻也都沉默了,沉默的同时,还夹杂着恐惧。
柳乘风此时也说话了,他的语气坑强而有力,语速不快,声音清朗:“这便是对抗朝廷的下场,就是谋逆的下场,忤逆朝廷就是死罪,诛灭三族,谁若是还想再试一试,就不妨来试试!”
没有人去回答柳乘风的话,只有寒风在低吼。
柳乘风旋过了身,如狼似虎的盯住了彩棚中的左丘明,一字一句的继续道:“左大人以为,本侯说的对吗?”
左丘明的喉头滚动几下,此时他心中又哪里会不害怕,他强忍着心中的震撼,慢悠悠的道:“这是自然……”
柳乘风冷笑,淡淡的道:“那么,就请左大人接旨意。”
接旨意……
所有人才从震撼中惊醒过来,若是在一炷香之前,或许柳乘风说出旨意这句话的时候未必会有太大的效果,正如这些人口头禅一样,边镇有边镇的规矩,可是现在,在这血淋淋的事实面前,高台上的所有将佐竟是纷纷跪倒在地,一起道:“末将接旨!”
连北路参将刘福也只是短暂的犹豫,随即拜倒在地。
柳乘风从袖中chou出圣旨出来,瞪了呆坐在椅上的左丘明和赵公公一眼,淡淡的道:“怎么?有人要抗旨吗?”
赵公公胆子最小,此时看到王总兵的下场,顿时niao都吓了出来,滑下椅子,连滚带爬跪到了柳乘风脚下,道:“奴……奴婢接旨……”
左丘明沉yin了片刻,先是看看早已跪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刘福,再看看那几个他的亲信,如今这些人,一个个五体投地,头磕在雪上,左丘明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跪在柳乘风脚下,道:“臣接旨。”
柳乘风冷冷一笑,道:“这旨意不是给你们几个人听的,是给全宣府的将士们听的,来几个人,和本侯宣读圣旨。”
高台下,几十个早已准备好了的学生军翻身上马,他们穿着飞鱼服,风驰电掣一般开始四散开来,一齐在满山遍野的九路大军中高声大吼:“圣旨到……”
各路大军纵是心怀鬼胎,可是看到高台上的武官已经纷纷拜倒,再看王总兵的下场,顿时什么勇气都没有了,有人忍不住将手中的武器放弃在地上,随即拜倒,口里大呼:卑下接旨。
有了一个,就有两个,十个,一千个、一万个,随即,黑压压满山遍野的官军纷纷跪倒在了雪地上,人头起伏着,那一道道声音汇聚起来,轰然道:“卑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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