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欲办相爷,便由得了他那公主与相爷儿子勾搭,可相爷也是三朝的元老,这么多年的官也不是白当的,醒悟过来就全力相博,他那公主也麻弊不了相爷了,现下找了个背后无势力的年轻将军指婚,还想着不遗余力地再顺势暗算他一把。
这一箭倒是一箭双雕,这将军死了他这里,就可寻得理由把那公主塞给他们家;没死,他那女儿便也还是有个接手的。
这京中谁家大臣都不想要的公主,靖皇竟想塞给善王,汪永昭也当皇帝这脑袋一时之间被撞傻了,哪怕他没有直说,只是拐着弯来试探一翻,也是傻了。
汪怀善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哪容得了他塞那么一个谁都不要的女给他,这便不是生生断了他们君臣之间那点所剩不多的情份么?
“知了。”张小碗也不多解释她其实对皇帝没什么好感,对她来说,皇帝毕竟是皇帝,汪永昭是臣子,不管汪永昭背地里做了什么,但表面上,他最好别做一件让皇帝拿住把柄的事,要不,整个汪家就会被一锅端。
诚如汪永昭所说的,皇帝连与他一起打江山的异姓王都下得去手,她怎能不替她的儿子忌讳他?
伴君之侧,就是与虎谋皮。
所以汪家不能倒,只要汪家不倒,她的大儿子便会无事,皇帝再如何,也不可能越过汪家就对他的功臣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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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三日,那威远将军好好地走了,善王替他杀了三个刺客。
汪怀善回来了都府,与张小碗和汪怀善笑闹时与平常无二,但当晚,闻管家来报,轻轻地说,“大公子从酒窖里拿了五坛老酒出去。”
张小碗听得呆坐了一会,汪永昭皱眉开口叫去把善王找来后,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摇摇头说,“由得了他去。”
他心里苦闷,喝就喝罢。
但当晚,酒醉了的汪怀善拍开了他们的门,萍婆子放得他进来后,醉醮醮的汪怀善嗅着鼻子,半闭着眼睛就走到了那内屋,依稀瞧得床上坐起的后,他猛地扑了过去,把头偎到了他怀里,大哭道,“娘,娘,不想相信,跟得他说过,定要娶一个像娘,像他的靖风皇后那般的妻子,可他现下是干什么,他想把一个别背后骂烂货的公主塞给,娘,不想相信,不愿意长大了,也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了,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全变了……”
他哭得甚是伤心,但坐里侧的张小碗看得他扑到汪永昭的怀里,一口一声娘地叫着,还把眼泪鼻涕擦到了脸色僵硬的汪永昭的胸前,这时本该替儿子伤心的她,只得无奈地转过头,不忍看儿子的哭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