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真会做人,那些说来好听的话说得一百一千次,也及不上她守在门口目送他远去,也及不上他万里迢迢的悄声给她捎来几个新鲜水果,还要费心着把最大最好的送进她的口。
做人啊,贴心贴到了骨子里,让人舍弃不了,这才是最最高明的罢。
萍婆子分果子分到一半,想起了她以往主子们过往的事,她愣愣地看着油灯了半会,直到油灯的火苗一跳,她才回过了神,哑然一笑,便又撑起了精神分那剩下的。
那过去啊,真真是过去了,如今她跟的这位主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那些承诺过她的,也必定会如她的愿罢?
五千大军当夜驻扎铁沙镇,歇得那半晚,初阳刚在天那边刚现了点形,食物的香气便跟着清晨的微风飘荡而来。
那晨间爬起撒屎的小兵闻得那味,在空中几个方向都嗅了嗅,当下,那还半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尿撒到一半都忘了,腰带也未曾系,他提着裤腰带往前方跑了几步,看得那不远处有三十几辆的牛车驶过来,便扯着公鸡噪子大叫道,“哥哥们,哥哥们,快起来喂,快起来得了,吃的来了,那吃的来了……”
这帐蓬里不少听到的人还在睡梦中,初初听到这声被惊醒,却还未清醒,有人嘴里这时咒骂着,“死小子,惹哥哥的清梦,看我不揍死你这混蛋小子……”
但又听得好几声吃的来了,猛然清醒,当下就一跃而起,捧着饿得慌的肚子,用脚踢得旁边那些睡得像死猪的弟兄道,“哎哟,牛犊子,赶紧起了,吃的来了。”
因着赶路,这些个人已经没有吃过热食了,一道声音起,便十惊百,百惊千,没得一会,整个大营便闹腾了起来,就是那营处,与得副将坐在营内的汪永昭也听得了这大得离奇的动静。
副将徐涛杰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看向将军,汪永昭放下手中的情报,对得他挥手道,“也去吃上一些,吃饱了再进来。”
副将听得立马抱拳,“末将遵令。”
说着就带了帐中另两个小将出了帐门,领兵用膳去了。
江小山拿眼瞄了瞄汪永昭,刚瞄两眼,就见得他家大人嘴角轻轻扯了一下,他便乐呵呵地往得门边跑去了。
过得半时辰,他捧了吃食过来,汪永昭一看,有五个小碗小碟,一碗粥,一碟腌菜,一碟两个馍馍,一碗飘着姜丝的汤,竟还有一碟干辣椒炒的肉。
“都如此?”
“都如此。”江小山忍了又忍,还是咧开了嘴角笑,“就是肉只管每人有得五片,粥管饱,馍馍每人得三个,汤也管饱,这腌萝卜只得两百人一盆,不过有那一大盆,每人还是能吃上那么一小碟的,老爷,这萝卜甚是好吃,您尝尝罢。”
汪永昭抬手举筷尝得了一小块,嚼咽了下去,便又端起了粥碗,慢慢用起膳来。
“这个夫人曾做过给您吃过罢?”江小山站在旁边伺候着,笑嘻嘻地问道。
“嗯。”汪永昭用鼻子应了一声。
“将军,您不知,那热气腾腾的肉盆一端来,那帮狼崽子个个眼都绿了……”江小山手在空中激动地挥舞着,他还是没沉住气,原形毕露,激动地道,“还好徐将军带着青虎蓝虎二十四将在那站着,要不然他们准得翻天!哎哟喂,老爷,您刚没瞅着,当知晓这是夫人的意思,让他们敞开了肚子吃个饱,你都不知他们对夫人有多感恩戴德。”
他比划了好几下,没瞧得汪永昭有什么反应,便蔫了气,靠近他道,“老爷,夫人替您长了脸,您不高兴啊?”
汪永昭看他一眼,用筷子指了指门,示意他滚出去,别在他耳边聒噪。
江小山又得了这指令,顿时垂头丧气地,犹如丧家之犬般猫着腰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出得门边十丈远,待他家大人听不得声音的地了,他才愤愤然地道,“就是这样,成天就是这样没个笑脸,夫人才被你气得饭都着不下!”书.哈.哈.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