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侧眸一看,是那天在梅园要向她买魔方的女子,郭侍郎府的孙女郭明娟。郭明娟正在同身边一位小姐“窃窃私语”,两人挑衅地看向安然,似在等待安然的发作。
安然淡淡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带着三个弟妹往陈之柔的院子走去。她一个内里三十几岁的老女人了,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置什么气?
安然置若罔闻,在郭明娟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鄙视,恨得她一张俏脸如同布满寒霜,下嘴唇被咬得快滴出血了都不自知。目光如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向安然的背影割去。冷安然,你等着,属于我们郭家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总有一天我要你为今天的无礼付出代价。
安然没有感受到锋利的刀子眼,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不高兴嘛?今天是之柔姐姐的大婚之日,女人的一辈子就这一次,当然不能带给她什么不好的情绪;高兴嘛?那个至今还想着什么花魁的叶二公子会待之柔姐姐好吗?外祖母说他之前的风评不差,难道真的是和那个花魁才子佳人,用情至深?
现在亲事既已成定局,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叶二公子不要太渣,能够像这个时代那些所谓“标准好男人”那样,无论多么宠爱小妾,都能尊重发妻。反正之柔姐姐也已想得通透,不奢求什么情爱了,只要不动心,就不会伤心。
唉,话是这么说,可是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人疼爱、有人呵护?
就这么左想想,右想想,安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陈之柔的院子,陈书彦接待了君然,两人同龄,又都是读书狂人,也算趣味相投。安然则带着瑾儿和瑜儿进了陈之柔的闺房。
“愿之柔姐姐如这束玫瑰花,永远娇艳美丽。祝之柔姐姐幸福快乐!”瑜儿奉上手里的玫瑰,流利地说出安然教的祝词,声音绵绵软软,娇语呢哝,煞是好听。
“祝之柔姐姐想蒂蒂猫一样永远开心,笑口常开!”瑾儿虽然不舍,也状似大方地把kitty猫大公仔献上。不心疼、不心疼,大姐姐说了会给他做一只穿小王爷衣服的蒂蒂猫。
陈之柔亲手接过两件礼物,抱在怀里,笑道:“谢谢小郡主,谢谢小王爷,你们今天的衣服真好看,穿在你们身上更漂亮了。”
“呵呵,大姐姐说了,这是花童服,之柔姐姐你看,我们俩衣服上都缝了一朵玫瑰花,跟之柔姐姐裙子上绣的玫瑰花一样好看。”瑜儿笑得两眼弯弯,她很喜欢这件新衣服。
“大姐姐说,玫瑰代表美好与幸福。”瑾儿也笑眯眯地附和着。
“哟,这不是刺儿花吗?哎呀,原来这束花是用锦缎做的,真漂亮,我还以为是真花呢。”
“对对对,我的院子里就有这刺儿花,不过这时候还没开花呢。我刚才看见表姐喜裙上绣的这一朵朵的花就觉着眼熟,但没想起来,原来是刺儿花。”
“我太喜欢这蒂蒂猫了,真好看,有没有得买呀”
“照我说,还是陈小姐身上这喜服最漂亮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喜服呢,太好看了。”七八个来送亲的小姐兴奋地像一只只小喜鹊似的,叽叽喳喳。
陈之柔今天穿的喜裙正是安然送的,绣着朵朵玫瑰花的红色云锦拖地长裙。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听到那些小姐们对这衣服感兴趣,赶紧打起广告来:“这礼服是在福城的美丽花园定制的,美丽花园的衣服新颖独特,每件都漂亮。听我在平县的姑姑说,美丽花园很快就要在京城开店了。”
这一番话很快又引来新一轮的“喜鹊论坛”。
“原来是美丽花园啊?我堂姐也有一件他们的衣裙,是我伯母特意托人从福城寄过来的,可好看了,还有他们家送的搭配衣服的绢花也很漂亮。”
“我也听说过,我舅舅家就在福城,听说我舅母和两个表姐妹现在都只穿美丽花园的衣服,我舅母说等我表哥过来考试的时候给我带两套衣裳过来,估摸着这两天就要到了。不过听说美丽花园的衣服很贵的。”
“不是吧?什么店铺还会比京城的店里卖的衣服更好看更贵?是不是真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什么双面绣不也是福城的绣坊传出来的,京城也没听说有人会绣呀。”
“京城店什么时候能开呀?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陈之柔和安然相视一笑。这时,刚才说自个儿院子里有刺儿花的那位小姐问:“冷二小姐,这花为什么叫玫瑰呢?我们都叫它刺儿花。”
安然笑道:“我也是偶尔从一本书上看到的,番邦把这种花称为玫瑰,代表着纯洁和美好的幸福。关于玫瑰,我还听一位老婆婆讲过一个很美的故事呢。”
“啊?还有故事?赶紧说说。”几位小姐都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安然。
安然嫣然一笑:“很久以前,有座‘水山’,水山上满山遍野都是玫瑰,可是从来不开花。山脚下有一对孤苦的夫妻,男的叫刘郎,女的叫翠屏。
一天,刘郎上山砍材的时候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睡梦中隐隐闻到一阵花香,一骨碌爬起来,循着花香走去,来到一个月牙洞门前。推门一看,竟是满园盛开的花草,原来这里是王母娘娘的一处凡间花园。
刘郎看到有一朵花尤其美丽,可惜这么好看的花只开了这一朵。刘郎想把这花采回去送给翠屏,他摘下花朵,刚想转身离去,只见两个天兵拦住去路:“大胆凡夫,竟敢采摘仙花玫瑰”。说完,就把刘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