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芳左手拿着精致小巧的汤勺,双眸盯着红通通的灯笼,“接下来你继续请最好的郎中给夏琳的父亲治病,我要让她觉着我——李连芳,是她夏家的大恩人,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一切。”
“是,我怕又出现了一个翠儿,翠儿至今还没有下落,她可晓得咱们所有的秘密。”碧青侧头瞧着走廊处正在清扫的婆子,细声说道。
李连芳来回翻搅着冰糖绿豆粥,双眸死死的盯着地面,“这倒是我午夜梦回时的一块儿心病,继续派人去查,我还不信这人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不成,若是抓到,千万不要留活口。”
碧青抬头,瞧着李连芳暗沉的面颊,双眸直勾勾的像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寒刀一样,“是,大太太!”
“颜墨婉那个贱人,太自以为是了。若不是今天父亲来信提醒,我竟险些忘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一块儿绊脚石。”李连芳像是入了魔,咬牙切齿的说道。
“碧青,将父亲的来信立即烧掉。”李连芳搁下手中透亮的白瓷碗,侧目瞧着低垂着头的碧青。
“是!”
蒯家宅邸,灯火昏昏暗暗。蒯家老爷——蒯华笙,正在自家的祠堂前忏悔。
“绣芳,当时我为了碧华不惜冷落你,枉你对我一片真心。为了碧华我不惜亲自打掉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为的是让我和碧华的孩子继承蒯家的家产,如今我是遭报应了啊,绣芳,对不起,对不起……”蒯华笙跪在自己妻子王绣芳的排位前,细声忏悔,双眸布满了浑浊的泪水。
王谷峰是信子镇新来的留洋商户,前几天才阔绰的买了蒯家囤积的茶叶,昨儿便被蒯华笙收做干儿子。
王谷峰瞧瞧的站在蒯华笙身后,双眸像千万把利剑一般将蒯华笙盯着,完全不像素日里在蒯家那般孝顺恭敬的模样儿。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蒯家的祠堂,蒯家以外的人是不可进来的。”蒯俊杰踱步进来,瞧见王谷峰站在这里,立即高声说道。
蒯华笙听见是自己儿子的声音,紧忙扭过头。瞧见蒯俊杰很激动,双手用力的扯着王谷峰的衣领。
“俊杰,你这是干什么?”蒯华笙瞧着自己的儿子,立即起身踱步过去。
“爹,蒯家的祠堂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外人进来呢?”蒯华笙用力甩开手,面颊通红,双目布满了血丝。
蒯华笙瞧着自己的儿子这般愤怒,紧眉,“从此他便不是蒯家的外人,他是我的干儿子,既然是我的儿子便也是蒯家的人。”
“爹,你简直是昏了头,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因为他买了蒯家囤积的茶叶,你便这么相信他么?”蒯华笙说完转身气氛的踱步走开了。
“他的脾气跟他娘是越来越像了。”蒯华笙心头暗自想到。
“干爹,蒯家的绣庄被烧了一半,损失很大。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是庹老太太干的,您始终这般忍让她,恐怕蒯家会断送在您的手里啊!”王谷峰面色暗沉,抬起自己的双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一定是她,除了她在没有别的人了。”蒯华笙提起拐杖狠狠的跺在灰色的地板上,扶了扶眼镜。
王谷峰双目细细的瞧着已经被自己引入歧途的蒯华笙,嘴角咧开一丝清寒的笑意挂在在唇边,“干爹,不是我说您,我觉得您是该主动出击的时候了,若是再这般忍让下去,您倒是不在意,受害最大的可是俊杰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