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墨婉闺房里的房门被打开了,蒯俊杰气势汹汹的踱步进来。
“少爷。”墨婉和恋蝶立即起身,双人齐刷刷的瞧着蒯俊杰。
“颜墨婉,你太过分了,没想到你私下竟与庹家的少爷有来往。”蒯俊杰几乎咆哮道。
墨婉一时竟不知晓如何是好,吞吞吐吐的说不上来话。
蒯俊杰手里端着一精致的陶瓷碗,碗里是汤药,四周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药味儿。
“我瞧着你近日心神不定,瞧你房里的灯火久久未息,便想着你又是睡不着了,才特意为你熬的安神汤。”蒯俊杰搁下托盘,紧眉道。
“少爷,你误会小姐了。”恋蝶忙上前道。
“误会,你们几次三番的在这屋子里提到那个男人,是我误会。”蒯俊杰踱步上前双手扣着墨婉的肩膀使劲儿摇晃。
墨婉觉着自己的肩膀生疼,但是蒯俊杰的话刺中了她,墨婉使劲儿挣扎甩开蒯俊杰的手:“少爷,你竟然在我的闺房外偷听。”
蒯俊杰依旧不依不饶:“我就偷听了,我不听我还不知道呢,你究竟是庹家的细作还是蒯家的绣娘。”
墨婉扬掌而去去,只听夜色里“啪!”的一声。
“你出去,你出去……”墨婉甚是激动,瞧着蒯俊杰左手捂着自己的面颊。
恋蝶瞧着一时竟不知晓怎么办才好,自小蒯俊杰和颜墨婉都是和和睦睦的,这是头次这般争吵。
颜墨婉面颊通红,双目像是有一股清丽的火花在闪动着。
恋蝶扶着墨婉,瞧着面红耳赤的蒯俊杰。
蒯俊杰转身疾步离开了,阁楼木地板回荡着“咚咚……”的脚步声,恋蝶听得心尖一颤一颤的。
“小姐,把这碗汤喝了睡下吧。”恋蝶知晓墨婉的性子,在难过或是生气的时候最不喜欢说话。
墨婉扭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瞧着精致的陶泥碗里橙黄色的安神汤,不觉心尖又惭愧。自小蒯俊杰便呵护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生气。
墨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今日太操忙了,也许是他窥视了自己心中的秘密。
恋蝶瞧着墨婉双目已是温和之色,慢慢踱步上前双手端着蒯俊杰送来的安神汤,送到墨婉面前。
灯火通明,烛光摇曳,微微泛黄的陶泥碗上面有一只红色的小鱼,和着橙黄色的安神汤,如一潭深久未下雨的死湖。
恋蝶瞧着墨婉迟迟未接过自己手中的安神汤,以为是自己做错了,立即跪下,双手举得高高的:“小姐,你若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吧,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墨婉也是极其怜爱恋蝶的,自小便在一起,虽名为主仆,但实则是姐妹,是知己。
“虽是春日,但是夜间地上还是很冷,你且起来。”墨婉左臂慢慢的伸出去,接恋蝶手中的安神汤。
恋蝶眸子里稍稍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今日墨婉此举确实是有些吓到了她,在这十九个年头里,这还是第一次。
墨婉瞧着恋蝶,扶起她,单手拍了拍她她的肩。
恋蝶瞬间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墨婉低垂着头吹了吹还冒着泛白的热气的安神汤。
“去睡吧。”墨婉低头喝着安神汤,声音又温和了。
恋蝶扭头瞧着屏风边旁的窗户还开着,碎碎步前去,关上了窗户。
蒯俊杰在墨婉闺阁前紧眉难受,蒯家灯笼微微通明,灯笼上如意图案缠缠绕绕。
这真是一个难过的夜晚,墨婉虽是喝了安神汤,但还是几乎一整晚未合眼,同样如此的还有蒯俊杰和恋蝶。
已经是五更天儿了,墨婉双目睁开,瞧着窗外微微泛青的天际,叹了一口气。
“小姐,今个儿又是一阵好忙,你歇会吧。”恋蝶不知几时竟在墨婉不远处坐着。
墨婉瞧着心疼不已,点点头闭上双目,恋蝶慢慢踱步到墨婉床头哼起了小时候的歌谣:“一只黄鸭碧水间,一只黄鸭鹤侨上……”
天际微微能瞧见朵朵泛红的云了,四周已经明亮了起来,信子镇又开始闹热了。
“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蒯俊杰懒懒的起来,便瞧见蒯华笙在蒯家大厅前的露水台打太极。
蒯华笙身着一袭生绢白衣,双目随着自己的手势,淡若碧蓝色的海洋。
“今日你也起得早。”蒯华笙声若罄钟,深沉有力。
蒯华笙一边说着一边双腿打开,八字站稳,双手举过额间,但是突然间身体稍微摇晃,又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蒯俊杰心头一慌,正欲上前搀扶,没想到墨婉也在自己身旁,且动作比自己还快。
“老爷,怎么突然这般有雅兴,打起太极来了。”墨婉上前用力搀扶着蒯华笙,紧眉道。
蒯华笙稍稍站了一会儿,推开墨婉:“眼下,蒯家的喜事是一桩接一桩,我身体自然也好了许多。”
“早上微寒,您还是等身体再好些了出来吧。”墨婉站在一旁关心道。
“我要是在这般躺下去,岂不是成了废人了。”蒯华笙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蒯俊杰踱步前来,瞧着墨婉,墨婉觉着有些不自在,稍稍踱步走开了些。
“老爷,少爷,小姐,正厅传早饭了!”一青布素装丫鬟端着手,低垂着眉声若黄鹂道。
蒯华笙拍了拍蒯俊杰的肩膀,和墨婉一同向偏厅走去。院子里青绿的柳条,微微颤动,上边的露珠晶莹剔透。
庹家
“今日,连芳的气色看起来甚是不错。”庹老太太一边喝着莲子粥,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