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希回到庹家已是下午时分了,贴身丫头替她撑着雨伞,自己身子几乎全湿透了。
回到庹家李连芳正在大厅坐着品茗,贴身丫头正在为她添水。
“哟!姐姐好兴致啊!”刘瑞希接过丫头的锦缎摇摇摆摆的走向前去。
李连芳见着刘瑞希那谄媚的笑意,觉着胃里一阵翻滚,甚是恶心。
“你下去吧,这茶是没法儿喝了!”李连芳左手一抬示意正在为自己加水的丫头,面色威严。
刘瑞希凑向前,把两匹织锦放在檀木桌上,左手推了推,“姐姐这是怎么了,见着妹妹来了本该同饮的啊!”
“织锦!”李连芳瞧了瞧檀木桌上放着的两匹布。
刘瑞希抬起左臂,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这是大爷送给我的,他叫我拿去做两身儿衣裳,说我平日里太素净了些!”
李连芳身后的贴身丫鬟一听急了,走先前来:“放肆,在庹家每个季度的布匹都必须由老太太挑选了再由当家太太挑选,再才是妾室挑选!”
刘瑞希瞧着李连芳:“是啊,我也是这么给大爷说的,但是大爷说在他的心里没有妻妾只有妻子!”
刘瑞希瞧了瞧李连芳身上的衣服,伸手去摸了摸,“姐姐这身儿衣裳,恐怕用的还是过时的蚕丝绸缎料子吧,要不我送姐姐一匹织锦。这织锦啊,是川蜀地区送过来的,听说这上面的花样要十来个绣娘绣好几十天方得一匹!”
李连芳终于沉不住气了,站起来:“放肆,我是庹家的当家太太,这区区两匹布算什么,我这身儿衣裳是大爷亲自为我做的!”
刘瑞希也站了起来,转身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你去厨房把给大爷送汤的陶罐洗了吧!”
“哼!我当这两匹布是怎么得来的呢!”李连芳瞧着屋檐滴落下来的雨珠嘴角咧开嘲笑道。
刘瑞希依旧不恼不气的,“我呀,肯为自己的丈夫花心思,不像有些人只为自己的地位花心思。这地位嘛,还不是自己的男人给的!”
李连芳转过身子,扬掌而去,刘瑞希一下抓住了李连芳的左臂甩开了,“姐姐还真是喜欢动手啊,上次在碧青苑姐姐的事,姐姐不会忘了吧,膝盖上的伤口还疼吗?”
李连芳已经被气得面色发白,左臂被刘瑞希握着,右手紧紧的握拳,粗糙的指甲掐的皮肉生疼,浑身不觉颤抖起来。
“你别忘记了,庹家的一切都是我和大爷的,你算什么东西,狐狸精!”李连芳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刘瑞希瞧着庹薇薇来了,便灵机一动:“你说庹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李连芳瞧着刘瑞希娇娇弱弱的样子,面色通红,狠狠的甩开手臂:“是,庹家的一切都是我李连芳的,你刘瑞希只是个妾,我才是庹家的当家太太!”
庹薇薇一听,急了连忙踱步上前扯着李连芳:“大嫂,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庹家的一切都是我和大哥的,你姓什么啊,你姓李,不姓庹!”
李连芳不知庹薇薇在自己身后,脚下一阵踉跄,瞧着刘瑞希得逞的样子,更是生气。
“你陷害我!”李连芳不依不饶对刘瑞希说道。
刘瑞希故做无辜样儿,庹薇薇踱步前来搂着刘瑞希:“大嫂,我过来就瞧见你说庹家的一切是你的,还骂二嫂是妾,是谁欺负谁呀,我让娘来评评理!”
“薇薇,大嫂是在和二嫂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去告诉娘!”李连芳拉住庹薇薇碧青的上衣阔袖稍露笑靥。
刘瑞希颔首拿起织锦便走开了:“姐姐,一个女人啊,丈夫肯爱自己才是王道,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大爷身上吧,总比你独守着这个当家太太的位置强百倍!”
李连芳瞧着刘瑞希拿着织锦摇摇摆摆的扭着腰走开了,心头如利剑在生生活剥般疼痛,但是只能忍着。
刘瑞希回头轻轻侧头一笑,李连芳更是生气,转身气势冲冲的离去了。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冲刷着尘埃依旧一尘不染。
刘瑞希疾步会自己的梅香阁,双手握拳,双目直勾勾的。贴身丫鬟跟在身后急匆匆的走着,不敢言语,生怕说错话自己就得挨罚。
路过狭巷,庹家四姨太君碧正在给茉莉浇水,没瞧见李连芳,被李连芳撞得摔倒在地。
君碧直起身子,低垂着头连连道歉,脚踝被摔得生疼,已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庹家规矩,妾让妻,明知这里狭窄,你还不让我所以是你撞了我,这一耳光你就该挨!”李连芳说完便气势汹汹的踱步走开了。
君碧站在那里捂着发烫的脸,嘴角一丝丝血迹,脚踝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