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连芳不是你写信约我前来的吗?”王夲顿时神色紧张,从青布阔袖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李连芳。
李连芳更加慌张了,蹙眉,面色蜡黄:“我也收到了一封信,说是老太太约我前来有事,糟了我们被算计了,老太太向来有事都是叫香儿过来墨香阁叫我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废苑儿里。
王夲嘴角顿时有了一丝血迹,面颊的肌肉一抖,“连芳,你为何下这么重的手打我?”
李连芳着一袭橙色的上衣,衣服很宽松,将小腹稍稍掩盖住了。黑色的盘扣,上了金丝边儿,黑色的袖口处,绣着大朵大朵白色的牡丹花儿。
“你这蠢货,我们都被人算计了,一定是颜墨婉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李连芳利索的将手里的信撕得粉碎,双目红通通的,面颊黑里透着红色。
“算计,四姨太不是那般的人。”王夲瞧着李连芳发狂的模样儿,紧忙过去抱住她,生怕气着了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滚开,你滚开!”李连芳紧忙推开紧紧搂着自己的王夲,发疯似的咆哮。
王夲紧紧搂着李连芳,“你答应我,不再生气了,我便放开。”
“你滚!”李连芳用力将王夲甩脱了,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没有站稳脚。
“连芳,就算你恨我,也要为咱们的孩子着想啊!”王夲站在废弃的柱子旁侧,粗黑的眉毛挤向眉心。
李连芳左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嘴角浮起一丝清冷的笑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哼,你要记住,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庹家大少爷,不是你一个低贱的下人的。”
“是,我记住了。”王夲瞧着自己心尖儿上的女人这般模样儿,心头冰凉,像是置身于浩瀚的冰川里一般。
“你滚,滚。”李连芳伸出右手,朝门口摇手一指,大吼道。
“好,我滚,你不要再动怒了,怕会动了胎气。”王夲说完,侧过身子,准备离开。旁侧好些无人问津的鸡冠花,开得甚好,红色的花冠,青绿色的叶蔓,生机勃勃。
“慢着!”尹碧华带着颜墨婉和庹鹜宽从废墙后面出来,尹碧华高声儿叫着王夲。神色极其严肃,双眸冒寒气。
李连芳只觉着自己身子一紧,像是灵魂被抽掉了一般。顿时没了知觉,双目惊讶恐怖的瞧着站在自己跟前儿的三个人。
王夲低垂着头,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庹鹜宽瞧着李连芳,双目像是一把带毒的尖刀一般,狠狠的刺着李连芳的心脏。李连芳左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右手紧紧的捏着生丝手帕,瞳孔放得极大。王夲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庹鹜宽从李连芳身侧经过,狠狠的撞击了她的左肩,李连芳身子像一堆泥巴一样,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连芳!”王夲瞧着李连芳重重的摔倒在地,神色极其紧张。
“哐!”一声儿,庹鹜宽重重的给王夲一拳,顿时面颊上起了淤青。“你不是人,在庹家不守本分,竟和主子勾搭起来了。”庹鹜宽发疯了似的,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王夲身上。
“娘!”李连芳眼眶布满了泪水,左手按在地面上,右手扶着自己的腰,狼狈的瞧着尹碧华。
“连芳啊,我处处维护你,没想到,你才是庹家偷情的那个人,竟然还诬陷四姨太,逼死三姨太。”尹碧华微微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极重,嘴里的唾沫都飞了出来。
“娘,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连芳不是自愿的,是王夲他……他强暴了我,对……就是他强暴了我。”李连芳侧过头,双颊上的泪水滑到下颚,滴落在上了苔藓的石板上面。
“是他强暴了你?”尹碧华扭头,斜着双目,细长的眉毛挤向眉心。
李连芳仰着面庞,瞧着尹碧华咄咄逼人的双目,“对,不信你问问他。”
“大太太,你瞧瞧这是什么?”颜墨婉踱步到尹碧华的身侧,将手里灰色的锦盒打开,里边儿是一个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喜鹊闹牡丹。
李连芳摇摇头,身子颤抖,双目甚是惊讶,“不,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大太太,在庹家只有你可以在衣物上绣牡丹花样,这是庹家的长幼规矩。你不会不承认吧,至于我是怎么得来的,大太太不会忘记了楼的那一晚吧?”颜墨婉左耳听不见了,所以说起话来,声音格外大。
李连芳瞧着锦盒里刺目的肚兜,左手捂着自己的嘴,不住摇头,“不……不……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尹碧华瞧着庹鹜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面颊通红,双目布满了焰火,还在狠狠的捶打着王夲。王夲也不还手,任由庹鹜宽打自己。
“大爷,你住手。”颜墨婉瞧着王夲面庞全是血迹,左手手臂上也是血迹,紧忙叫道。
庹鹜宽一听是颜墨婉的声音,慢慢的停下了手。李连芳双目紧紧瞧着颜墨婉,心头有说不出的恨:“四姨太,这就是你的计谋吗?”
“这不是计谋,我要为君碧,绿冬还有我那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颜墨婉双目通红,面颊轻轻颤抖,双手紧紧的扣住手里的锦盒。
“呵呵呵呵……公道?你这是要拿整个庹家作为代价,你知道吗?”李连芳咧开嘴,轻轻冷笑道。
颜墨婉摇摇头,扣上了锦盒的盒子,踱步上前蹲在地上,双目细细的瞧着李连芳,“大太太,你一路走来,为了得到庹家百年的家产,为了巩固自己当家太太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