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欢喜的摸摸他的小脸,对沈淑妃道:“淑妃你瞧瞧棠儿这张甜嘴!哀家感慨了一句,他倒好,立刻祭出孝敬的大旗来,连皇后和妃嫔都带了进去!还不是想要跟哀家多讨些好处么!”
“孙儿能够承欢皇祖母膝下,就是最大的好处了,哪里还有要其他好处的意思?”甘棠笑着道,太后被哄得眉开眼笑,一个劲的搂着他称赞沈淑妃教导有方,霍氏只是低头小意陪笑,不敢多言。
如此因着两位皇孙的竭力讨好,太后终于在众人告退时,对霍氏淡淡道了句:“皇帝要你抄的女则抄完了,再来接然儿罢!”
霍氏一愣,随即喜不自禁,认真跪下给太后磕头谢了恩,才欢喜的退去了。霍氏却没发现,太后注视着她退出殿外的目光,竟有些阴冷。
苏如绘暗暗打个寒战。
就在这时,她手里忽然被塞了一件东西,冷冰冰的,拿到手里,却又似乎泛着些暖意。她低头一看,却是一块雕作祥云形状的玉佩,正是那日见到甘然从菊海中冲出来时所佩带的。
苏如绘一惊,正要说话,却听甘然板着脸道:“你伺候贤母妃很用心,这是本殿下赏你的,以后还须更加殷勤,不可懈怠!”
他年纪本就比苏如绘大不了几个月,身量尚小,这么一本正经的端起皇家的架子,太后看着笑得合不拢嘴,对齐云道:“齐云你瞧瞧,甘然这模样儿像不像皇帝那次赏赐奴仆们?”
“奴婢瞧着就眼熟,还是太后记性好!”齐云含笑捧了太后一句,才慢慢道,“陛下这么大的时候,恰好边境传来捷报,当时陛下喜不自禁,吩咐伺候左近的宫人皆有赏赐,二殿下这样子倒是有六七分相似!”
齐云久在深宫,虽然得太后信重,做事说法却是无比谨慎,尽管心里觉得二殿下是诸位皇子中最像长泰帝的,尤其是举止上,但她却不会说出十分相似的话来——酷肖皇帝,这种话用在皇子身上,尤其是在有太子的情况下,难免被有心人听到后引起纷争,因此她只说了个六七分。
太后也听出她的意思,对齐云的谨慎越发满意,她瞥见苏如绘拿着玉佩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道:“既然咱们二殿下要替哀家、贤妃赏你,你就拿着吧——二殿下年纪小,他的赏赐你们就别非要三份了,可不要回头把哀家孙儿第一次亲自赏人的玉佩给打成三截分了!”
周意儿与霍清瀣都是掩口轻笑,霍清瀣道:“太后这话说的,倒仿佛我们眼睛只管盯着如绘妹妹的东西上一样!这是殿下亲赏,瀣儿和意儿妹妹哪里好意思去讨要?”
却听甘然慢条斯理道:“两位小姐只管用心服侍皇祖母,本殿下瞧在眼里,自然不会吝啬赏赐!”
周意儿欲要噗嗤一笑,忽见身旁的霍清瀣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不由一惊,也不敢笑了。还是太后接口笑骂道:“什么不吝赏赐,还不是从哀家与皇帝的库里搬了东西去给你自己做好人,哀家还说然儿不像棠儿顽皮,谁知道你这孩子也是个淘气的!”
“皇祖母这可冤枉孙儿了!”甘棠照例叫屈道,“明明是二皇兄淘气,怎么又扯上了孙儿的不是呢?”
如此说说笑笑,太后心情大好,留了众人用过午膳,周意儿被霍清瀣请到彩明轩去帮着参考一副绣花样子,甘棠见太后要小憩,自然也跟去了彩明轩,苏如绘却是要回鹿鸣台换衣裳,下午继续去陪伴顾贤妃的。
毕竟顾贤妃虽然能请安了,但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她了吧。
再说要不是顾贤妃,她还未必能得到这些赏赐与夸赞。
至于甘然,一出德泰殿,便走得不见了影子。
苏如绘回鹿鸣台换好常服,又拆了双螺髻束了个马尾,装束得清爽宜人,这才出了院子,独自沿着宫道向仁寿宫门口走去。
顾贤妃知道她身边如今只有一个宫女伺候,担心苏如绘去陪伴自己,若带着那宫女,万一有些其他什么事,苏如绘的院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因此求了太后的允许,每日午后派人带了软轿与两名宫女在仁寿宫外等,包接包送,也省得苏如绘年纪小,走过去也要许多时间。
苏如绘想到这里,也不禁感慨顾贤妃是这后宫里待她最亲近的妃子了。
她正沿着宫道慢慢走着,鹿鸣台附近的宫道一向是没什么宫人的,不过反正是宫里,又青天白日,也没什么好怕的。
哪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肩:“喂——”
苏如绘蓦然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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