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音泛着淡淡哀愁,述说心事般的,弹得是诗经的中的兼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夏季炎热,窗户都敞开着,窗台上放着驱蚊香,青烟缭绕,舒缓的琴音飘进来,洗涤了人的心境。
阮珠心思变得空灵,从床上坐起来,那琴音到了尾声,她却忍不住唱了起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婉转的歌声宛如一杯美酒陶醉了人的神思,云世伟刚才被琴声搞得昏昏入睡,很快被妻子的歌声弄得情醒了,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媳妇,还是你唱得歌好听,听着舒服。不过那人的琴声也不赖,听了想睡觉。”
这个二愣子,那么美的琴声居然当成了催眠曲。
阮珠突然觉得云家二老把二儿子给她做侧夫是英明之举,若是做了哪家女子正经老公不被嫌弃到底才怪。
客栈的天字三号房间,吕飘香披了一件白袍,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一脸迷离的色彩,对着窗外的星空发了好一阵的呆,喃喃自语道:
“你果然是我一直苦苦寻觅的知音人。”
他才抚了一首兼霞曲,很快就有一支类似的歌曲唱出来,这难道是巧合?不,是冥冥之中来自上天的安排,世间有一个爱琴的吕飘香,自然也会有一个懂他,知他的贴心人。
吕飘香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夜半才回到床上休息。
阮珠还不知道一时的心血来潮唱的歌,让年轻的男子陷得更深。
她被云世伟搂在怀里,枕在他的膀臂上,感到一丝安稳。
怀孕的女人容易犯困,正当她入眠之际,耳旁穿来他的聒噪声:“媳妇,等你给大哥生完孩子后,就让他吃避孕药,该为我生孩子了,我想要儿子,等你把儿子生下来养得壮壮的,我教他练武功,骑马,射箭。”
阮珠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睁开眼睛看着他:“难道我一辈子就要不停的生孩子吗?”
“谁说一辈子,生五六次就行了,其中一定会有几对是双胞胎,一个正夫加上四个侧夫,满足了每个男人传宗接代的需求,就没别的事了。”
“可我不想纳那么多的丈夫。”
“也不用很多,你现在有了我和大哥,再纳三个就行了。”云世伟打了哈欠:“你不用给那些侧夫好脸色,把他们纳到家里,来跟半个佣人身份似的,该打该骂都随便。不过我是不同的,媳妇,你一定要对我好。”
一定要有五个老公吗?
吕飘香的身影闪进脑海,如果他算一个也不错,但这事她不要做主,还需云世一同意才行,以免伤了他的心。
中国古代男人纳妾也需要正牌夫人首肯,老公才有纳妾的权利不是,那她纳侧夫也不能自作主张了。
一女n男的想法是不是太无耻了?
阮珠为自己的想法惭愧了,羞红了面颊。
紧接着她为自己辩护,不是她欲求不满,是律法的威严所在,不得不遵守。
就算凑够五个,也得找自己喜欢的吧!两看两厌,还不如不要。
她想着,把云世伟的手从胸前挪开,渐渐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个多月,云世一还是没有回来,从驿站传来的信件说事情变得有些麻烦,让她耐心再等一段时间。
阮珠稍微放心,老公没出意外就好。
今年的旱情格外严重,尤其是南部各路。从月前,猫耳镇就出现一些陆续逃难来的百姓,来自周边各个乡村,听说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农民连吃饭都成问题,不得不出来讨饭。年轻力壮的一边讨饭一边往北而去,老弱体衰者到了猫耳镇大多不愿走了。
粮食变得珍贵起来,米价从月前的每石五百文上涨到一千文,并且还在不断上涨中,油盐酱醋各种生活用品的价格也越来越高。
地方长官还算是个勤勉的,在街上架起了粥棚,一天两顿稀粥专管吃不起饭的百姓有口气活下去,很多有把子力气的年轻人见到吃的,便更懒得离开了。
猫耳镇闲散人多了,打架闹事,抢劫偷窃的事情时有发生。
就在昨晚上,客栈闯进来几个痞子惊吓了客人,抢了一些财务逃走了,要不是武功高手在,估计还会抢得更多。
阮珠自从怀孕后一直浅眠,有点动静就醒,几个毛贼刚进入客栈就惊动她了。
伙计和掌柜的都躲起来,一楼是吃饭的大厅,也有几间客房,但比较低等,住得都是穷客人,贼人没有大的油水可捞,溜上了二楼。
阮珠听到楼梯响,随后是兵刃砸门的声音,她感到有异,睁开了眼睛,推了推云世伟,他睡得沉,没有醒来。
这时门外响起吕飘香的声音:“云夫人别害怕,我在这里。”
阮珠怔了一怔,突然感到一丝从心底泛起来的安慰,这种情绪只有在云世一身上感受过,定了定神,起来穿戴整齐。把被单盖在云世伟身上,这小子有裸睡的习惯。
门外很快响起厮打声,金铁交鸣的声音,歹徒想是吃了亏,咕咚咕咚地从楼梯滚下去。
云世伟才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