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因为病中体质虚弱,只能吃流质食物,喝了一碗粳米粥,几口小菜,便吃不下去了。
云世一含着笑,夹了一筷子鲤鱼肉,还没到跟前,她开始一阵反胃,转过头朝地面干呕起来。云世一赶忙轻拍着她的脊背:“不想吃就别吃了。”
阮珠咳完,倚在他身上喘气,有气无力的说:“鱼很腥,以后都不要吃了。”
云世一拿手帕给她擦了嘴,一种深深的自责闪现在他脸上:“我真糊涂,原来在我们在玉屏楼吃饭那次你就有了怀孕的迹象,我居然没有发觉。”
如果发觉了,便不会让她受伤,遭这份罪,想着她昨夜流血的样子,他的心又拧了起来。
“你不用自责,我不是也没发觉。”这种事没亲身体验过谁会知道,她以前没生过孩子,他也是大小伙子一名。
“不一样,你还是个孩子。”
阮珠想说我都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可是说不出口。
“昨天着忙忘了问,等明天有空,我去找给你看病的老大夫打听一下孕妇饮食上都该注意些什么?”云世一把阮珠横抱着放在床上,“躺下歇息一会儿,待会暖春把药熬好了,为夫喂你吃。”
阮珠躺下来,经过这一阵又有些疲惫,腹部开始隐隐作痛,秀眉微蹙,脸色比刚才白了些。
“怎么了?”云世一神情紧张起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阮珠那双浓密的睫毛掀了掀,冲他轻笑:“别大惊小怪,刚才累了点,歇会就好了。”
他的脸上神情很复杂,眸子闪着深思,过了片刻道:“我不信任你,还是把那老大夫请来诊诊脉才吧!”
阮珠郁结了一下:“我真的没什么,不过是刚吃完饭咳嗽了,肚子疼有可能是岔气,哪有那么严重。”
“又疼?”云世一眼睛露出惊骇的目光,心脏抖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昨日老大夫的话犹言在耳:老夫可告诉你们,这次幸运孩子没有流掉,要是再有一次伤重流血,别说孩子没了,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
“世伟,世伟,快去请大夫,珠珠又腹痛了……”
云世一大步流星眨眼到了门前,开门出去。
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说没事了,不过是老婆怀孕而已,天楚国的男人都像他这样神经质吗?她高中那会,语文老师七个月的大肚子还坚持每天上班挤公交车。
过了几分钟,云世一回来,手里多了碗药:“我叫世伟去请大夫了,他跑得快,大夫很快就会来。你先把药喝了,我放了蜂蜜在里面,一点都不苦。”
阮珠正想扶床坐起,哪知云世一突然喊:“别动。”
她停住动作,半起不起的用胳膊肘支着床,讶异的看着他,想问,是911了,还是挑战者号失事了,美国像全世界宣战了还怎么着?拜托您老人家能不能别一惊一乍,很恐怖的。
云世一走过来,一手端药,一手揽住她脊背圈在自己怀里:“没有我在身边不要乱动,当心腹中的孩儿,万一抻着了流血不止,孩子流掉没什么,再生就是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那老大夫说了……”
“说什么了?”她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老实的呆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没事,他说要好好养胎。”
云世一嘴角含笑,端起碗含了一大口药,用眼神示意妻子。
阮珠想起昨夜的事情,脸颊发热,微微弯起的眼神除了柔和的光泽之外还有虔诚的爱慕,她展开双臂搂住他的脖颈,仰头对上他,张开红唇吻过去,唇和唇相接,她从他嘴里接过来一股股液体咽下去。加了蜂蜜的汤药依然苦涩,她一口一口的吃着,直到吃完,仍觉得意犹未尽,舔着他的唇,与他接吻……
她仍是虚弱着,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云世一停了下来,把她在床上,轻斥道:“好好歇着,不许胡闹。”
“我没有那么娇贵,也听说谁家女人为生个孩子成天躺着,好人都会躺坏了。我姥姥生我妈妈那会还是在麦子地生的呢,刚生就去……”阮珠小声嘀咕着,不知不觉又走了神,看着云世一疑惑的眼神,才恍然,忙改口:“我姥姥家有个邻居生孩子是在麦子地生的,听说刚生完就去割麦子了。”
六十年代人都穷,没有避孕措施,每家生十个八个孩子不稀奇,农村女人更苦,不但要照顾公婆,操持家务,还要从事繁重的农务劳动,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记忆中最深的有一家从南部逃计划生育来到她所在的城市,就在她们家附近租了房子,那家的老婆一连生了五个闺女,第五个刚生完就收拾了下地给快下班的老公做饭去了。
现在想起这事很不可思议,但的确是真的。
云世一露出不屑的眼神,唾弃道:“那家的男人全都该死,虐待妻子是大罪,应该报官,打他们板子。”
打板子?阮珠摇摇头,不可能的,中国男尊女卑了几千年,□说得好听女人能顶半边天,但网络上还是看到了虐待妻子和打死妻子事件。
阮珠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听到楼梯咚咚响的声音,门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耐烦的唠叨:“才一晚上工夫又搞什么鬼,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你们颠来的颠去,哼,银子要是不加倍给,老夫横竖不干的。”
吱呀的一下门开了,云世伟背着昨日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进得门内,把老人放下,动作十分粗鲁,把老人弄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