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让小文不晓得怎么接,只把小雨的手握紧一些。小雨已经笑了:“瞧我,好容易出来一趟,能和你好好说说话,倒说起这些了。”
说着小雨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来,打开,里面是几只小金花,小雨把这几只小金花塞到小文手里:“那些首饰,我不好动,倒是这个,放着轻巧,别人也不来盘查的,你收着。别嫌轻鲜。”
小文眼中又有泪,小雨伸手拍一下她的肩:“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会儿,都要嫁人了,反而哭哭啼啼的?”
小文用手指把眼里的泪擦掉:“虽然知道不应该,我这也是为你难受,若……”
“别说这样的话,你的性子,若真跟了大爷,只怕用不了几年就憋屈死了。”小雨的话让小文又是一笑。小雨对小文也笑了,两人对视良久,小文才道:“这日子过的真快,还记得那时候,你我战战兢兢,生怕出事呢。”
过去的时光像水一样流过,小雨抿唇一笑:“你不笑话我就好了,你以后,一定要过的比我好。”
这一句让小文又有些哽咽,小文点头,接着想起什么,对小雨道:“虽说你不爱听,可有个孩子,毕竟有个依靠。”
小雨又是一笑:“我这辈子过的不好,何必再生个出来跟我一起受苦。女儿家,不是从大奶奶肚里出来的,万一遇到那样挑嫡庶的轻狂人家,也是一肚皮的气。儿子呢,蠢笨自然是不好的,可是太聪明了,也不好。又何必呢?”
小文把小雨的肩搂过来,小雨靠在小文肩头:“这些事,在我心里,想过许多了,今儿也只和你说说,等你走了,以后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文晓得,再劝小雨不过是陡增伤感,也就讲些别的闲话把这岔开。小雨也问问小文的嫁妆备的怎样,小文把孙婶子给自己备的嫁妆一样样数出来,小雨唇边的笑渐渐深了。
等小文讲完时候,秦妈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我说姑娘啊,粥熬好了,你是出来外头用呢,还是我端进来,服侍你用?”
这话里阴阳怪气的,小文当然晓得秦妈妈为何这样阴阳怪气,嫌弃没占了小雨的便宜,偏偏又不能对小雨下脸子,自然只有这样阴阳怪气。
“端进来罢,要两碗,可别忘了。”小雨对外面淡淡吩咐,秦妈妈气的快要吐血,真是把自己当使唤人使唤了,可要下脸骂一通,秦妈妈又没有这样的胆子,只得对着门啐了两口,怏怏地去厨房端粥去了。
小雨对小文一笑,小文拍拍小雨的手,秦妈妈打开门端着粥走进,不敢剜小雨,放下粥时狠狠地剜了小文两眼,对小文阴阳怪气地道:“小文啊,你啊,真是放着福气不去享,嫁个那样小商户,瞧瞧为了嫁那样人,这两日还在学什么伺候婆婆,这手,都不能叫手了。”
说着,秦妈妈还故意往小雨那双雪白的柔荑上瞧去。小文肚里暗笑,往秦妈妈那双枯干的手上瞧了瞧就笑着道:“这不算寻常事?再说了,婶子的手又要叫什么?”
秦妈妈碰了个钉子,不敢再多言,转身走出屋。
小雨端着粥在那喝,对小文又是一笑,小文回以笑容,再多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从此之后,你在京城,我在通州。你谨慎侍奉大妇,我为人妇,这一别,只怕再没可见之期了。
两人喝完了粥,小雨送小文出去,小文走出秦家大门,见小雨还站在门口,小文对小雨挥手,互相珍重。
小文的婚期定在四月十九,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就是四月十四,小文要在这日离开京城,前往通州。
原本该是孙大哥送妹妹出嫁的,不过一来孙大哥这边不好告假,二来孙大嫂怀着身孕,于是就由小文的舅舅和孙婶子送小文去通州。
临离开京城前夜,小文整夜难眠,不知道通州是什么样子,不晓得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小文睡不着,孙婶子也一样难以睡着。
半夜时候,孙婶子坐起身,看着身边的女儿。小文听到孙婶子的叹息,睁开眼见孙婶子坐在那瞧着自己,小文坐起身靠在孙婶子身上:“娘,我会好好的。”
“你啊,是没做过媳妇,不晓得做媳妇的难处。”孙婶子把女儿搂在怀里。小文嘻嘻一笑:“那我婆婆不也没做过婆婆,怎么会晓得怎样做婆婆呢?娘,您和舅舅,总是要在通州待几日的,难道等我一过了门,就回来?都说三朝的媳妇,三岁的孩儿,是惯不得的。等过了三朝月半你们再走,那时我婆婆也不好翻过面皮了!”
“你别只会拿话来哄我,这样的话,你哄了我也不晓得多少了。你啊,不晓得人要变了面皮,那多快。”
小文又嘻嘻笑了:“娘,您怎么总当我是没经过事的?”孙婶子把女儿一推:“得,等你吃了苦头,到时托人写信回来要我们去帮忙,那时你才晓得我的话,说的对呢!”
孙婶子母女的说话声虽然小,院子不大,夜里又静,孙大嫂还是听到了,伸手推一下身边的丈夫:“婆婆始终舍不得把妹妹嫁去呢。”
“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娘担心也是难免的。”孙大哥打了个哈欠就嘟囔了这么一句,接着孙大哥拍拍媳妇:“睡罢,再舍不得,这亲也定了,车也备好了,难道还能反悔,只等着瞧再过两三年,我从里面出来了,再去认妹夫。”
孙大嫂突然噗嗤笑了一声,孙大哥闭着眼睛含糊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明明心里也担心,偏